于是,&ldo;有澡洗吗&rdo;、&ldo;c黄上有垫子吗&rdo;、&ldo;屋里有灯吗&rdo;这一类琐碎的话题,他也就吞回去了。他目送着岑今跟着那两个女人离开,刀疤冷眼看他,说:&ldo;只是单独关押,你也住这疗养院,待在屋里就能看到她房间的门,有必要怀疑那么多吗?&rdo;……本来以为这是上帝之手的秘密总部,疗养院不过是个幌子,下车了才发现,真的是疗养院。院子里有不少人缺胳膊少腿的人在闲坐,路过一处房间时,房门忽然打开,像是下课,最先出来的人没有腿,两手撑在地上走,看见刀疤,仰头打了个招呼。卫来跟着刀疤一路里走:&ldo;你们把总部设在疗养院?&rdo;刀疤说:&ldo;这疗养院,也是上帝之手的产业。&rdo;他指院子里坐着的那些人:&ldo;四月之殇,留下的不止尸体,还有无数身心俱残的幸存者,我这种少了一只眼睛的,还算是轻的。&rdo;&ldo;你可能不知道,很多幸存者熬过了战争,但没熬过后来‐‐心理绝望、肢体残缺、没法谋生,社会对他们的耐心和关注有限,但他们还会活很久,这些问题,也要伴随他们很久。&rdo;&ldo;刚刚那个班,是手工艺授课,比如绣花什么的,有手剩下的人,可以学些技能,做点活计,养活自己‐‐我们从今年开始,重心在转移,希望能更多帮到这些人。并不是说放弃了追缉案犯,而是……&rdo;&ldo;我们觉得,仇恨不是粮食,你不能靠吃它生活。事情总有轻重缓急,死去的人不会回来,但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着。&rdo;他想起了什么:&ldo;岑小姐的审判应该明天就开始,我们虽然不像正规法院那样一板一眼,但我们有法官,有控方,也有陪审团‐‐陪审团部分是难民,为了避免他们有偏向性,我们也邀请了一些国际组织成员、海外捐助者,你也可以加入,我们不介意。&ldo;卫来沉默。私心里,他不希望看到上帝之手正规,反而有点希望他们挟私报复、没有章程、意气用事‐‐这样,万一最后审判的结果不好,他一横心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也不会觉得有愧疚。刀疤在一间屋子前停下,示意他:&ldo;你住这。&rdo;&ldo;我的房间?&rdo;&ldo;和人合住。&rdo;卫来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ldo;防着我啊?&rdo;刀疤不否认:&ldo;卫先生,以你之前的表现,很难说如果岑小姐真的被判处死刑,你会不会有极端的反应,所以我们觉得,找个人盯住你,很有必要。&rdo;卫来笑,大步跨上台阶,走向屋子:&ldo;怎么,狙击手的教训还没学到?以我之前的表现,就算我现在受伤,你以为随便找个人来,就能……&rdo;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屋子里摆了两张单人c黄,其中一张c黄上已经凌乱堆了些衣物用品,c黄头挂了一个……游泳圈大小的、风干的鲨鱼牙c黄。临睡前,卫来去看了岑今。门口有守卫,轮班,屋子没什么特殊,很普通,刚看到的时候,卫来甚至觉得跟自己在赫尔辛基的住处很像:只有基本的生活设施。唯一不同、甚至不同到让人窒息的,是有一面墙上,密密麻麻涂满。字体、大小都不同,大多是英文,也有其它语言,像临终忏悔,有祈祷文,有画的画,也有大段的留言,卫来压力陡增,岑今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ldo;这间屋子应该是专门给那些受审的人住的,来一个,走一个,现在到我了。&rdo;墙边有桌子,桌上摊了不同的笔,卫来冷笑:考虑的真是周到,连这些都备了。他牵了岑今的手,走到墙前去看。有人一连写了几十个&ldo;rry&rdo;,笔画潦糙杂乱,结尾写,愿上帝宽恕我。有人的&ldo;rry&rdo;是写给自己的亲人的,忏悔自己犯下的错,痛苦却要由亲人来承担,然后嘱咐自己的妻子,不要让孩子知道真相,请永远不要提起。有人歇斯底里:杀人的不是我!我当时是被魔鬼附身了,真实的我是没有杀人的!有人破口大骂:没有战争,我怎么会杀人?挑头的人应该负全责,凭什么我要担责任!也有人很愤怒:我只杀了这么点人,xx比我更该死,为什么不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