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介意我话中的不满,轻松地耸耸肩:「我也很惊喜,现在的小玩具,居然可以智能到这种地步。」
「如果我当时拿掉它呢?冠月,那会怎么样?」
「随安,你有没有想过,当初衣服从你手中抛出去的时候,倒计时或许还没结束?」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程序一旦启动,如果在未拆除的状态下检测不到生命体征,就会在五秒以内立刻爆炸。」
他笑着看向我,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我说:「我提醒过你了,随安,别指望代码会心软。」
我的心猛地向下一沉,寒意从每一个毛孔中涌起。
「如果我没有想出办法,冠月,那天你会关掉程序吗?」
我吐纳呼吸,不抱任何希望地问。
他沉默了很久,揽过我的肩膀,继续往前走。
「当时我不会的。」他云淡风轻,甚至连看都不看我,「花凋谢在污泥里,星陨灭在尘土中,美好消逝在苟且间,你死在我身边,这曾是我最想要的。」
他话里有话,于是我又继续问:「那现在呢?现在你想要的是什么?」
「别急,随安,你会知道的。」
站在这家刺青工作室的门口,他罕见地询问我的意见。
「你想好了吗,随安,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我在考虑,是文在手上,还是文在只有你看得见的地方?」我笑了笑,凑上去,在他耳边说,「要是后者的话,还是你亲自来吧。」
他脸色一变,攥紧我的手腕,几乎是把我拽进了门。
刺青师问我想要文什么样式,我说,就文lgy,梁冠月的首字母。
我坐在椅子上,刺青师偶尔跟我说话,我并不太搭理——他这人不怎么会聊天。
他说:「其实啊,文情侣名字是最傻的,将来分手了怎么办?」
梁冠月听了这话发出一声笑,问我:「宝贝,你会跟我分手吗?」
我也笑:「冠月,咱们俩之间的关系,说分不分手,是不是有点太浅薄了?」
刺青师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种「秀恩爱」的行为刺激,不怎么讲话了。
「嘶……还是挺疼的。」
我凑过头去看手腕上留下红肿的印记,耳后的头发有一缕落到手臂上,有些碍事,被文身师轻轻扫开。
「把电视打开吧,我分散一下注意力,真挺疼的,或者你放首歌?」
文身师转身开了电视,播了几个台,最终停在音乐频道——画面上正在播放一场钢琴独奏会,画面中的钢琴师举手投足尽是优雅高贵,琴键在他指尖舞蹈,音色时而温柔,时而凛冽,就像他这个人。
「诶,这不是你吗?」刺青师看看梁冠月,再看看电视,最后看看我的手腕,「lgy,没错呀,原来您是大艺术家,我真是荣幸!这是您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