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看李惊浊神色,说:“他是不是答应你什么了?”
李惊浊不语。
余年说:“不管他答应了什么,不要信。还有,保护好隐私,别什么都跟他说。他——”
柳息风从屋子里走出来,打断余年的话:“你什么时候走?”
余年说:“你什么时候交稿?你交完稿,我立马走。”
柳息风说:“我发邮件给你。”
余年说:“你少来。你邮箱密码是多少,自己还记得吗?我给你发了少说二十封邮件,你回过一封吗?”
柳息风说:“我寄给你。”
余年说:“你先报一下我的地址。”
柳息风说:“北京市——”
“我住在上海。”余年说。
柳息风说:“我还没说完。”
余年说:“你不会想说北京市二十几环,就环到上海去了吧?”
柳息风不讲话了。
余年对李惊浊说:“看到了吧。”
李惊浊看一眼柳息风,心想,没想到还有人能对付得了柳息风。想到此处,又有一丝羡慕,或者承认了吧,就是嫉妒,嫉妒有人竟然这样了解柳息风。
余年说:“我认识他十年。吃一堑,长一智。”
李惊浊发现余年这个人,好像很容易看穿别人的心思,他刚想到什么,还没问出口,余年就能说出来。
柳息风说:“所以这十年我潦倒落魄。”
余年说:“如果你不认识我,这十年就不是潦倒落魄,而是饿死街头。”
柳息风低语一句什么,钻进书房。
余年说:“又在骂我。来回来去只知道一句老秃子,词汇量贫瘠。”
李惊浊对余年说:“余编辑要在这里等他写完稿吗?”
余年说:“他能让我等到五十岁。”
李惊浊发现,柳息风说话,分明有余年的痕迹。他又问:“是要出新书了吗?我看过他写的《禁止说话》。”
余年点一下头,问:“介意我抽烟吗?”
李惊浊说:“没事。”
余年用下巴指一下远处的田野,一边点上一支细长的薄荷烟,一边说:“去那边说吧。”
李惊浊回头看书房紧闭的窗户一眼,跟上余年的脚步。
余年站在田埂上,看着北方的山,抽一口烟,眼睛微微眯起来,问:“觉得怎么样?”
李惊浊反应过来他在问书,便如实答道:“写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