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呀,岑致停下脚步,他当时说的明明是‘也许会’,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答应过的?
见他停下来,沈郁亭跟着停下,偏头看他,“怎么了?”
岑致转过身,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我发现了,沈郁亭”,他连名带姓地叫了一声,发现新大陆似的接着道,“你歪曲事实。”
“……没有”,沈郁亭移开脸,“你说的是‘也许’,不是肯定,但也没说不可能啊。”
“沈郁亭”,岑致忍不住又叫了他一声,虽然被钻了空子,心情却很好,眼角眉梢都带着笑,“你以后都这样吧。”
沈郁亭转头看他,“嗯?哪样?”
“就是像今天这样啊”,岑致勾着唇,低头看看怀里的花,可能是落了雪的缘故,今天的花有点儿太动人了,“像今天这样,很鲜活。”
最后一句话他没说出来,是今天里第三次的‘可爱’。
“好了好了”,再待下去,总觉得会再说出些什么他控制不了的话,岑致揪揪沈郁亭的衣角,“我们回去吧。”
一大束花实在惹眼。
岑致走了一路,免不了被路过的人或好奇或艳羡地盯着看一眼,一路上收获不少注目礼,简直如芒在背。
更何况要是他一个人抱着花走在路上就算了,现在旁边还跟着个沈郁亭,吸引力加倍,更难以忍受。
沈郁亭却好像没看见一路上别人的目光似的,岑致路上每次看过去都只能看到他没什么表情显露的侧脸。
直到在宿舍门前停下,岑致才松了口气。
沈郁亭低头看他放松下来的样子,开口道,“抱歉,我本来是要带回来再给你的”,他想到刚才一路上不少的好奇视线,不由地皱起眉,“刚才那些人太烦了。”
岑致一怔,接着笑起来,“原来你也在意?”,他拢拢怀里的花,轻轻把探出来的花瓣拨回去,“我刚刚看你很淡定的样子,以为你不在意这些。”
“确实不在意”,沈郁亭看他,“只是他们都看你,我不高兴”,顿了顿,他接着问,“你没看出来吗?”
“……”,还真没看出来。
宿舍楼下人来人往,岑致收回视线,走上台阶叫他,“这里人太多了,先回去吧?”
沈郁亭点头,跟在他身后上了台阶,眼睛觑着岑致冻得通红的鼻尖,塞在外衣兜里的手忽地探出来,很轻地在他鼻尖上轻碰一下,“鼻子都冻红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望着岑致的,不知道是在看他的眼睛,还是在看被冻红的鼻尖,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半遮半掩地,隔开深林一样的眼。
外头空气是冷的,岑致却觉得自己脸颊有点发烫,热意上涌的感觉。
太犯规了,他想,或许沈郁亭不知道,他这样深深地、认真地望着一个人的时候,是怎样一副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