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岷停了动作,沉声道:&ldo;真是个……真是个……&rdo;
张岷重重叹了口气,挨根将针收走,吩咐道:&ldo;好好睡一觉,下个月得出任务了,别没事光想着女人打pào,我怀疑你就是打pào打多了,右手抬不起来。&rdo;
王术哈哈笑了出声,张岷收拾东西走了。
十月将近尾声,气温一瞬间冷了下来,西北的风刮得正烈,电力充足是件好事,但纵然有电,这里的避难者们也做不出什么别的事情来。
电力大部分作用只能供给照明,其余的接入蓄电池,电视是不可能接收到的,刘砚想方设法架设天线,多番调试,所有的频道都是一片雪花点。
不仅仅电视,就连广播系统也陷入了彻底瘫痪之中,没有一个波段传出声音。
决明每天的任务就是对着收音机左旋右旋,像个神经病人,把波段从左旋到最右,又从最右旋到最左。如果张岷不过来找他说话,决明可以坐着旋收音机旋上一整天。
物尽其用,刘砚不得不服气,学管理的人就是专业。胡珏几乎把每一个人都派上了用场,牧师和谢枫桦教小孩子们读书,女人缝补浆洗,布置每一个房间。上午训练射击和体能,下午打篮球,傍晚自由活动,不时给林木森拟定各类演讲稿,每隔三到五天,晚饭前让林木森演讲一次。
感情充沛,发乎情,止乎理,反复激励他的避难所成员。
十一月的第一周,第一次正式行动开始,为了验收成果,蒙烽、张岷各带一队人,每队十八名男人,前往二十里路外的村庄寻找物资。
胡珏随车出发,林木森授意他来监督,也是协助。
胡珏上车便对刘砚的本事叹为观止,刘砚改装了所有能改装的东西,他用四辆小型卡车加挖掘机的前斗,以及半块货柜车厢做成运兵用的装甲冲锋车,载着他们悍然碾压进村镇西北面的入口,哗啦啦碾倒了一大片。
&ldo;gogogo!&rdo;蒙烽率先跃下车,他的副手是那名片儿警邓长河。
&ldo;还赌不?&rdo;张岷喊道。他的副手则是曾经扬言要杀了刘砚的黑道小弟闻且歌。
&ldo;赌!&rdo;蒙烽道:&ldo;一包烟!看谁杀得多!完结点数!&rdo;
担任副队长的生涯冗长而绝望,林木森定了规矩,正队长牺牲,副队长顶上,而要让蒙烽与张岷牺牲,唯一的可能只有等他们自然老死。
杂牌兵经过近三个月的训练,终于展开第一次行动,他们的目标是深入这个占地不到五公顷的小镇,杀掉村庄内所有的丧尸,把所有能吃的东西带回去,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
&ldo;有活的吗?&rdo;决明坐在副驾驶位上,十分好奇。
胡珏朝车窗外看了一眼:&ldo;有的,比如说牛,羊,这些牲畜可以自己跑出去吃草。&rdo;
刘砚道:&ldo;胡珏,出发前林木森说了什么?&rdo;
胡珏道:&ldo;他让我负责处理善后事宜,如果有人感染,就地解决。决明,你想开车吗?&rdo;
小队离开的半小时后,那架犹如装甲车般,被刘砚亲手改装过的庞然大物扬起车前铲,轰隆隆地碾倒了两间民房,把民房里的丧尸连着房子压成平地。
&ldo;咻‐‐&rdo;决明握着方向盘无目的乱撞,边撞边配音,这辆车集刘砚毕生功力于大成,铜皮铁甲,所向披靡。把村庄南部碾掉近一大半。
&ldo;好了好了,方向盘还回来。&rdo;刘砚笑道:&ldo;你差点碾死一头牛……你看,有只狗在朝你叫了。&rdo;
决明停车,问:&ldo;可以养吗?&rdo;
刘砚蹙眉,喃喃道:&ldo;最好不要……或者送给林木森养一段时间,我总怕动物身上也有病毒,万一被传染上就冤了。胡珏,希望这次别有人感染,否则你又要开枪了。&rdo;
&ldo;我不会再杀了。&rdo;胡珏道:&ldo;那天晚上我开了枪……我……晚上一闭上眼,面前就是那个人的脸,我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当时没想太多,但开完枪,我才后悔了……那个人他躺在地上,血渐渐漫出来,我……整个晚上,脑子里都是这个画面。&rdo;
刘砚静静地看着他,不吭声。
&ldo;他叫杨清和。&rdo;刘砚说。
胡珏点了点头,答道:&ldo;我会记得这个名字的。你就不怕……蒙烽他们,也变成这样的人吗?&rdo;
刘砚道:&ldo;你在怕,一旦开了头,杀了一个,就会杀下一个,越来越多,是吗?害怕最后变成漠视血和生命的人,几条,几十条,几百条性命,都无动于衷。林木森让我杀第一个被感染的同胞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最后我没杀,蒙烽也没有。杀一个或者几个人,只要扣动扳机就行了,关键是在这之后,你还是不是人,多半和为了生存吃人的丧尸,也没太大区别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