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盘腿坐在一拳宽的水泥栏杆上,肩头披着一层夜色,长发亲吻晚风,他背对着门,身边就是空洞,只轻一坠,就要掉下去,莹白的手指在长笛上规律拂动。
友利奈绪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
可奇怪的是,那笛子没有发出哪怕一点声音。
会有人在大晚上跑到阳台上摆弄架式吗?
她觉得奇怪,于是出声:“喂……”
到这时候,友利奈绪才恍然发现,她竟不知该如何称呼神渡临渊,于是只能按照末广铁肠叫过的‘阿渊’猜测他名字里带个渊字,轻声开口:“渊君。”
神渡临渊没有动作,依旧忘我的吹奏着,一只蝴蝶从出声孔飞出,直直撞在少女身体前撞碎。
友利奈绪瞳孔一缩。
因为她突然听到了声音。
那是很难用言语形容的旋律,忧虑,悲伤,宛若站在空幽的海面正中,看海下沉船溺尸身上泼水风化的衣裳,那是隔世已久的友人。
——你在独自聆听什么?
——萍水相逢之缅怀哀乐。
她站在那里,久久难以行动,直到一曲毕,撞进那双冰冷的赤红眸子中,才颤抖着开口。
“抱……抱歉。”
为什么会突然听到声音,那只笛子也是异能吗……
神渡临渊转身过来,转坐在栏杆上,歪歪头。
“我记得我锁了门,你一个高中生,还会撬锁啊?”
“我只是突然得到了重要的情报。”友利奈绪从他毫无情感的眼眸中抽出魂,她克制自己不因为那片血红发颤:“夏洛特要来了。”
神渡临渊问:“那是什么?”
“是彗星的名字。”友利奈绪解释:“每隔七十五年,夏洛特就会靠近地球,它周身伴随着一些有着特殊作用的粒子,它们会让部分处于青春期的少年拥有异能,我感应到它了。”
神渡临渊眨眨眼:“听起来很有意思,是那个过了青春期就会消失的异能吗。”
“就是我拥有的。”友利奈绪在他面前消失了一次,随后反应过来:“你不着急吗?”
“我为什么要着急。”神渡临渊疑惑:“这个世界本来也不缺异能者。”
“但是……算了,你作为警察都觉得没什么,我着什么急。”友利奈绪气恼:“反正你们这个世界也不会有科学家抓异能者做实验吧。”
“谁说的不会。”神渡临渊把玩着笛子:“科学家还分世界吗?”
“啊?”友利奈绪懵了:“但是你……”
“把永久型的异能者当一次性消耗品来用不划算,但本来就是周期性的东西,当一次性也没什么吧。”神渡临渊一握手心,笛子化作一群荧光的蝴蝶消失在空中,他勾唇:“总不能为了人命,连科学都不顾了吧。”
听到最后那句,友利奈绪懵了。
“这是什么话?”少年清冷的声音响起:“无论如何,民众的性命都是最重
要的。”
神渡临渊抬头,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他抬手打招呼。
“你也醒啦,铁肠。”
末广铁肠点点头:“嗯,音乐很好听。”
“那当然。”神渡临渊眼底带笑:“这可是我编的曲啊。”
话锋一转,他唇角笑容多了几分诡意:“所以你是什么时候来的,铁肠。”
“彗星。”末广铁肠的回答依旧很平静。
神渡临渊眨眨眼,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于是他又问:“那你想怎么办?”
末广铁肠答:“上报。”
马上有一批少年拥有周期性异能,这是大事件,会引发新一轮的异能战争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