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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ldo;还可以让那片地板整个通电，&rdo;主任大声解释，&ldo;不过，就这就已经够了，&rdo;他向护士做了个手势。

爆炸停止，铃声停止，警报一声声低去，终于静止。僵直的、抽搐的身子放松了，婴儿的已经微弱的疯狂啜泣和惊叫再次加大，变成平时受到惊吓时的一般哭嚎。

&ldo;再给他们花和书。&rdo;

护士们照办了。但是玫瑰花、色彩鲜艳的小猫、小鸡和咩咩叫的黑羊刚一靠近，婴儿们就吓得闪躲。哭喊声突然响亮了起来。

&ldo;注意，&rdo;主任胜利地说，&ldo;注意。&rdo;

在婴儿们心里花朵跟巨大的噪声的匹配，花朵跟电击的匹配已经熔融、结合到了一起。像这样的或类似的课程接连进行两百次之后，两者之间就建立了无法分离的关系。这种人造的联系木是自然所能够拆散的。

&ldo;他们会带着。心理学家称之为&lso;本能&rso;的对书本和鲜花的厌恶长大成人。反射的条件无可逆转地形成了。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有爱书籍和爱植物的危险了。&rdo;主任转身对护士们说，&ldo;把孩子们带走。&rdo;

穿咔叽衣服的啼啼哭哭的婴儿被塞回车上推走了，在身后留下一些发酸的奶味和非常受欢迎的寂静。

一个学生举起了手：不能让低种姓的人在书本上去浪费社会的时间，而且读书总有可能读到什么东西，有破坏他们的某个条件设置的危险，那是不可取的。这些他都很想得通;但……晤，但对花他却想不通，为什么要费力气去让德尔塔们从心理上厌恶花?

孵化及条件设置中心主任耐。心地做了解释。培养孩子们见了玫瑰花就尖叫是为了高度节约。不能算很久以前（大约才过去一个世纪），伽玛们、德尔塔们甚至爱扑塞隆们都有喜欢花朵的条件设置‐‐一般地说是喜欢野外的自然，特殊地说是喜欢花朵。其目的是让他们一有机会就产生到田野里去的要求，逼得他们多花交通费。

&ldo;他们花交通费了吗?&rdo;学生问。

&ldo;花了很多，&rdo;主任回答，&ldo;但是别的费用却不必花了。&rdo;

主任指出，樱草花和风景都有一个严重的缺点：它们是免费的。爱好大自然能使工厂工作懈怠。于是决定取消了对大自然的爱‐‐至少取消了低种姓的人对大自然的爱;却并不取消花交通费的倾向。因为他们仍须到农村去，即使憎恨也得去，那是根本的。问题是能在经济上为交通消费找出更站得住脚的理由，而不是喜欢樱草花和风景什么的。恰当的理由后来找到了。

&ldo;我们设置了条件，让人群不喜欢乡村，&rdo;主任的结论是，&ldo;却又设置了条件让他们喜欢田野里的一切运动。而我们同时又注意让田野里的运动消耗精美的器材;让他们既消费工业品也花交通费。因此我们才给婴儿电击。&rdo;

&ldo;明白了。&rdo;学生说完便住了嘴，佩服得五体投地。

沉默。主任清了清嗓子，&ldo;从前，&rdo;他开始说，&ldo;在我主福帝还在世的时候，有一个小孩，叫做鲁本&iddot;拉宾挪维奇，父母说波兰语，&rso;主任岔开了一句，&ldo;你们是知道什么叫波兰语的吧，我看?&rdo;

&ldo;是一种死亡的语言。&rdo;

&ldo;像法语和德语一样。&rdo;另一个学生插嘴补充，炫耀着学识。

&ldo;还有&lso;父母&rso;，你们知道吧?&rdo;主任问。

短暂的木好意思的沉默，几个孩子脸红了。他们还没有学会区别粗俗科学与纯粹科学之间的重大的却也微妙的差异。但毕竟有一个学生鼓起勇气举起了手。

&ldo;人类以前就是……&rdo;他犹豫了，血往面颊上涌，&ldo;胎生的。&rdo;

&ldo;很对。&rdo;主任赞许地点点头。

&ldo;那时在婴儿换瓶的时候……&rdo;

&ldo;出生&rso;的时候。&rdo;他受到纠正。

&ldo;晤……他们是父母生出来的‐‐我的意思是，不是现在的婴儿，当然，而是那时的。&rdo;可怜的孩子语无伦次了。

&ldo;简而言之，&rdo;主任总结道，&ldo;那时生孩子的就是爸爸和妈妈。&rdo;这话实际上是把真正科学的污物猛然向孩子们羞得不敢抬头的沉默砸过去。&ldo;妈妈，&rdo;他往椅子后面一靠，大声重复着，把科学硬揉进他们的脑子，&ldo;这些都是不愉快的事实，我明白。不过大部分的历史事实都是不愉快的。&rdo;

主任回头又说起了小鲁本‐‐小鲁本。有天晚上小鲁本的爸爸（一砸!）和妈妈（二砸!）不小心忘了关掉小鲁本房里的收音机。

（因为，你必须记住，在那野蛮的胎生繁殖时代，孩子们都是在爸爸（又砸!）和妈妈（再砸!）身边长大，而不是在国家的条件设置中心长大的。）

在那孩子睡着的时候，伦敦的广播节目突然开始了。第二天早上令他的砸和砸（较为胆大的孩子竞偷偷彼此望着傻笑起来）大为吃惊的是，小鲁本醒过来时竟能一字不差地背诵一个奇怪的老作家的长篇说教。那是少数几个被允许把作品留给我们的老作家之一，名叫乔治悄伯纳。他正按照一种经过考证确实存在过的传统讲述着自己的天才。那些话当然是完全听不懂的，小鲁本背诵时者挤眉弄眼，格格地笑着。他们以为孩子发了疯，急忙请来了医生。幸好医生懂得英语，听出了那就是肖伯纳头天晚上广播的那段话。医生明白此事的意义，便写信给医学刊物报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