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公自言自语,对孝逸的问话却避而不谈。
“听说拜火门在江南势力颇大,又敢作敢当,他们暗中下的手也未可知?”
孝逸轻声道。
“哥哥识得这些人?”
见培公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孝逸也只有识趣的闭上嘴巴,两个一起望向蓝天。
“要是有一天,也能用这种方式告慰祖父、父王的亡魂就好了,欠命的还命,欠情的还情,欠了江山社稷的,就还给我锦绣的大唐江山……”
——孝逸在心头暗暗祈祷。
却见那太白楼上云彩飞扬,清风习习,鸟儿在梧桐枝杈间飞来荡去,好一个朗朗乾坤。
忽然,一个身材颀长的窈窕妇人,抱着一个婴孩儿从楼下走过。这人穿着汉服,身形却比普通汉家男子还高。她冷漠地穿过吵叫喧闹的人群,逆着囚车的方向直穿过去。
这妇人后背上背了一把鬼头弯刀,怕引人注意,用布包着,刀尖却不小心露在外面。硕大的环佩叮当作响。
培公眼尖,叫道:
“哥哥快看,楼下抱着娃儿的那个妇人好不威武,我打赌她不是汉家女子,竟像是一个人——”
孝逸也看清了那个背影,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道:
“吴雪姑——?”
当日洛阳渡头,雪姑的勇猛彪悍,对左羽林卫来说,简直就像噩梦。仅对付她一个女子,就付出了几十条人命。周培公在她身边拼死缠斗,端的对这个苗女心胆俱裂,对那把环佩叮当作响的鬼头大刀也是记忆犹新。因此一见她背影,立刻就想到了这个名字。两个不顾一切追到了楼下,那名女子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囚车过后,一地的果皮污物。
“必定是她,断错不了的……”
“她怎么回来了,那个娃儿是谁的?”
“必是冲着清儿来的,也许根本就没走。”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得逞,如今的洛阳城,也是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非也,非也,让我好好想想……”
孝逸一拍脑袋,突然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培公,见他正一脸茫然望向自己。
半晌方喃喃自语道:
“大好的机会——大好的机会——”
孝逸回到宫内,清儿正在那里画一幅群芳争**,百花盛开争吐艳蕊,笔法上也渐渐纯熟。看见孝逸回来,兴高采烈的迎上来,吩咐宫人为他净面、洗手,巴巴的给他涂上唇脂、面脂。孝逸来了兴致,在他那张画上补了一朵怒放的芙蓉,又提了一首诗,清儿美滋滋将这张画裱了,挂在书房的正中央。孝逸爱怜地看他做这做那,又摆上了双陆,两个啜着清茶边下边聊。
“听说卓儿被雪姑典给了苗疆的桑虞卿,如今改名换姓,即将被立做苗王,皇上屡次下旨讨要,桑虞卿只是不理。”
“卓儿命苦,他和雪姑在苗疆既要面对大周的十万大军,还要收复四分五裂的苗山,既被那桑大将军盯上了,哪儿还有全身而退的道理?姐姐和他分开,必有不得已的苦衷,清儿固知姐姐不是绝情的人。”
“你们两个,雪姑似乎对清儿更好一些?”
“姐姐是知道卓儿在哪里都能保护好自己,所以才疼爱清儿多一些。”
“哼哼,你们两个必是早有首尾,在苗疆的时候便夹杂不清。卓儿是个傻小子,跟着你们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