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可以不来,我宁愿永远不踏进这里一步。
可是,只能我来,必须我来啊!”
她走过去,大模大样的在陈玄丘的榻边,脱了靴子,盘膝坐了下来。
借着陈玄丘是要被女帝纳为夫婿的理由,南子正大光明地给陈玄丘提供了尽可能的优渥条件。
他的这处牢房,除了三面栅栏,里边一目了然外,简直就是一处静室,干净舒适,连几案床榻都一应俱全。
陈玄丘疑惑地道:“只能你来?
你必须来?
什么意思?”
娜扎手托着下巴,笑望着陈玄丘,轻轻地道:“苏苏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正在海中嬉戏,那时候,和你打了一架,我是真没想过,有朝一日,却会与你走做一路呢。”
陈玄丘更加疑惑了:“你到底是怎么被他们抓到的?
你这年纪,该是忆古的时候吗?”
陈玄丘走过去,伸手想要摸她额头:“发什么烧呢你。”
娜扎也不躲,笑嘻嘻地任他的手抚上自己的额头,目光渐转莹然。
“我最快活的时候,就是从你府邸下的莲池中,得以重生之后。
苏苏呀,你知道,我最感激你的,是什么吗?”
陈玄丘抽回手,定定地看着神态迥异的娜扎,隐隐生起一种不安之感,却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
娜扎轻轻地道:“我最感激的,就是你教会了我,严厉不等于严苛,严厉与疼爱,并不是对立的。
我不能以完全合乎父母要求的方式来成长,却也不能要求父母完全以合乎我想法的方式来抚养我,家人之间,也需要包容与理解。”
陈玄丘越听越紧张,急切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令尊……可是出了事情?”
娜扎轻轻叹息了一声,柔柔地道:“苏苏你知道的,我睡不惯陌生的地方,走到哪儿,都带着我的床。”
她摸挲着手指,从上边拔下了一枚纳戒,轻轻放在床上:“很早很早以前,我是睡在虚空里的,后来,我就有了一个架子,再后来,我才有了自己的床,我还是喜欢睡在床上,等苏苏离开这里以后,记得……就把我放在那上边。”
陈玄丘担心地道:“娜扎,你究竟在说什么?”
娜扎却没有再回答,她定定地凝视着陈玄丘,浑身突然放出无比柔和的光。
那光说不出是什么颜色,似乎包含了天地间一切可以分辨的颜色,又似乎浑然一体,只是一团混沌之光。
娜扎就在这团光里,渐渐消失了身形,化作了一颗明珠。
一颗悬在半空,环绕在一团团星云之中的明珠。
她的声音,还在继续地发出来:“宇宙的存在,我不知其始,亦不知其所终。
我只知,当宇宙还是一团虚无的时候,只有道,其他一概皆无。
虚无世界化作鸿蒙世界,我,便诞生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该叫什么,浑浑噩噩,不知始终。
但后来人说,我叫,鸿蒙珠。
鸿蒙世界裂变为混沌世界时,伤害到了我的本体,我便从鸿蒙珠,退化成了混沌珠,依旧成为最为适应这混沌世界的存在,那时候,我,叫混沌珠。
盘古开天,洪荒世界诞生,我的本体,也被开天神斧锐气所伤,便又再次退化,成了灵珠子。
再后来,我被娲皇投送到了人间。
我的能力,在不断削弱,但我活跃于我所在的世界,却比从前,越来越多。
那究竟算是退化,亦或算是进化,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