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当接过酒囊,也不客气,张口就是咕咚咕咚的仰头灌了一口,接着一抹嘴道:“燕帅,末将跟甄家中人已是核实清楚了,这一趟,却是有笔大买卖好做!”
张燕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大买卖?却是能有多大?再大的买卖也喂不熟你们这帮饿狼,一天天的不安分,都要愁死老子。”
王当微微一笑,轻道:“粮秣二十万石,札甲九千余,马匹尚数不计,四日之后,由中山郡守出动民夫七千,携带今年租赋,走行献山官道,其中半数粮秣皆由甄家负责收调运购,集全之后便直接运往邺城去。”
话音落时,张燕身边几位渠帅皆被这突然听到的消息震得目惊口呆。
乖乖,二十余万石粮食,那得堆多高,得装几个粮仓?
张燕本人的神色也是有些变化,布满老茧的大手紧紧的握了握酒囊,道:“好端端的,如何抽调得这般多的粮秣辎重?袁绍那老泥鳅却是想做甚?”
王当闻言轻笑。道:“据闻袁匹夫年前在官渡吃了大亏,心中不甚服气,此时正在邺城集结收调兵马粮草,欲在开春之后。再倾河北之兵,南下与曹操一决雌雄,故而各州各郡皆收到调令,加紧筹谋,准备战前事宜,燕帅!此时形势特殊,对于咱们,或可是一个良机啊!”
张燕想了一想。道:“押送的官兵有多少?”
“不少,据闻中山,常山二郡的太守合股出兵护送,不过只要咱们筹谋妥当。倒是也不足为惧!”
“往年不是各郡自运,何时又他娘的来了合兵护运一说?”
“常山郡贫瘠,去年又遭大旱,估摸着是想借由头沾一沾中山的好处,也好平了缺口。”
“官兵如今又在何处龟缩?”
“二郡兵马已是各自筹谋。前部已经集结,听说是欲合兵与元县。”
“哪个押运?当中可有上道的名将?”
“二郡的校将军侯,燕帅您又是哪个不识?都是些酒囊饭袋之徒,纵然是全来了。也不足为惧!”
听了王当的回答,茅屋之中便如同炸开了锅。在场的渠帅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纷纷,相互交头接耳。宣泄着自己的讶异和兴奋。
群情兴奋却也难怪,如今的黑山一众还在为熬过青黄不接的冬日、填饱肚皮费尽心机,劳心劳力,如今乍听有一笔二十万石的大买卖,如何不惊不喜?
现在跟随在张燕身边的精锐约有两万余人,养活一个人,年耗粮大概在六石左右,二十万石足够这些贼寇将近两年,若是节省着使,纵然是支撑三年,也未尝不可。
更何况还有札甲,马匹可也提高己方的战力,就是那些拉粮车得牲口,对于目前的黑山军来说,也是一笔足可让人留下口水的巨大财富。
“燕帅!此财乃是天予,若是不取,上遭天怒,下惹众议!”
“没错,燕帅,劫吧!咱们手中的兵力虽然四散,但可用之兵尚存两万余,想要吃下这批粮秣也不是不可能!”
“中山,常山二郡的兵将皆乃酒囊之徒,末将不才,愿领本部将其置下,如若不能,干当军法处置。”
张燕思谋了片刻,突然开口道:“二郡的护族,虽然都是一群无脑的草包,挨个掂量一圈,找个配给老子提鞋的都没有。。。。。但如此多的粮秣,邺城那面,必有兵将前来接应派护,你等不可不防,若要出手,必得是精锐强骑,做速夺取!不然若等了袁老泥鳅的接应,反遭其害。。。。。拉倒吧,让你们去不放心,还得是老子亲自出马!”
张燕本人,剽捍捷速过人,用兵也是以长速奔袭为最,故而当初在军中,被赠了一个“飞燕”的绰号,细细想来,却是与夏侯渊颇有几分相似。
若是想要迅速劫持粮秣而退,仔细瞧瞧,还真就是他本人最为合适不过。
但见张燕蓦然扫视了众渠帅一眼,下令道:“由中山去西南百里之地,有一小县名为东邑,官兵欲往邺城,那里乃其必经之路,城外山林险峻,容易来去自如,正好厮杀,各部明日五更造饭,已时开拨,先往东邑休整!静待粮队来至,再做计较不迟!”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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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张燕的兵马抵达了东邑,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制了东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