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亭之地西迁,是一处沿将的山岭,其名为扶宜,其南冲黄河,东向平丘,北接太行,西同凉地,其间杂道纷纷,四处皆是盘肠之路,地势高低不平,很是险峻。
而此刻扶宜山下的一处狭窄的山谷处。曹操正率领着一众亲信与亲卫兵马快速行进,意欲西逃。
曹操撤退的战略很是精妙,由于早就打探了了扶宜的地形,知道这里地势险要,羊肠小道极多,估儿战前便有调令,万一事有不济,需得将兵马分成数段,化整为散,分走多路,约定集结之地,如此可防袁军大股的袁军将己方一击而溃。
而曹操,则是领着郭嘉,程昱,曹纯,许褚等亲卫虎骑,奔着一条最为险峻的路径而走。
正匆匆行军之间,突听身后一阵马蹄嘶鸣声响起,曹纯和许褚面色一滞,急忙打马转过身去,令手下的士卒们结阵御敌。
曹操面色平淡,勒马转身向后望去。
却是袁绍亲自领着一支兵马赶到,在与曹军相距约有百余步之地停下。
曹操的眉目顿时一扬,静静的看着率兵由远逼近的袁绍,面上的神色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袁绍一身金色甲胄,仰头看了看远处的曹操,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丝微笑。
“孟德,久违了!”
曹操双目微眯,上下来回的打量着袁绍:“想不到你居然可以追到这来,此处羊肠盘道诸多,小径错综复杂,更何况我已是早有过吩咐,若当真撤退。我军兵马将自行拆开各自寻途,如此情况之下,你却还是能追上曹某?当真是让人惊讶!”
袁绍淡然一笑,道:“你能将兵马拆分而撤。我却不能吗?”
曹操闻言一愣,定定的看了袁绍半晌,接着奇道:“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曹某会从这条路而撤?”
袁绍闻言沉默了许久,方才长叹口气,道:“感觉!”
“感觉?”曹操面色一滞,接着仰天哈哈大笑:“本初啊本初,为将者,上寻天时。下查地利,计谋兵法,皆有根出,焉能凭借感觉行事?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你却是还如当年在洛阳之时一般的没有长进,深令曹某痛哉!”
袁绍闻言冷哼一声。双目炯炯的瞪着远处的曹操,而曹操亦是丝毫不惧,决然的迎上了他的目光。
二人对视了良久,方听袁绍一字一顿的说道:“孟德,这也就是你。换成别人,凭你刚才的这话话,他就是有一千条命。也不够袁某宰的!”
曹操眨了眨眼,道:“是不是曹某听错了,你这话中之意,好像是不想要杀我?”
袁绍定定的看了曹操一会,道:“孟德,投降吧,你已经败了!”
“哈哈哈哈~~!”曹操仰天发出了一阵大笑,眼角中甚至都笑出了泪水:“本初啊,你这话却是让曹某好生不解,仓亭之役,我虽然败于你手,但却不曾伤动筋骨,兖州,徐州,豫州,以及关中西部各郡县,皆握于曹某手中,其兵马辎重亦不下数十万,如何能因一仗之败,便轻言降字?本初,你未免也把曹某看的太轻了吧?”
袁绍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你纵然有这些又能如何?如今我已是率众来此,你觉得你还能逃回中原么?”
说到这里,袁绍轻轻摇了摇头,道:“孟德,你仔细想想,从小到大,你哪样事情,哪样东西争得过我?此一战后,我确定天下大势已定,你又如何凭什么与我继续抗衡?”
曹操闻言摇了摇头,道:“未必,本初,你问我从小到大没有东西争得过你,那只是因为你想要的那些东西,曹某不屑于你争,但如今却不一样,争天下!我曹操势在必得!”
袁绍的脸色有些抽搐,道:“孟德,不是我笑话你,争天下,你一介宦官之后凭的什么?”
曹操的双目中露出了一些晦暗的光华,淡淡言道:“凭机智,凭勇略,凭计谋。。。。。。更是凭曹某的好运气,凭这天意眷顾!”
袁绍冷然一笑,道:“笑话,时至今日,你还有什么好运气?”
曹操仰天大笑,摇头道:“我的好运气,就是万万不曾想到,追我追到此处的人,居然会是你?”
“什么意思。。。。。。”
话还没有说完,却听“嗖”的一声箭响,从两旁的山俪上,顷刻便射下一支利箭,瞬时扎咋了一面袁军的头骨之上,那士卒还没等哀嚎一声,便向后一扬,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什么!”袁绍诧然的向着两旁的山俪间来回望了望,不敢相信道:“有伏兵!”
曹操冷然的看着远处的袁绍,嘴角勾起了一丝阴霾的笑容,道:“曹某用兵,一向考虑周全,既然当初已是设定了逃脱路线,安能不在此埋伏断后之军,本初!你却是太小瞧我了!这断臂的残岩,羊肠的山路,今日,就是你的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