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胆急着见自己的表弟,也急着见见陈三那些老朋友,所以等到黄昏日落之后,也没让船家停船,打算走夜路。船家知道我们赶路赶的急,再加上自己驾船的技术高超,所以也没有拒绝。
“两位兄弟,天色已晚,没有白天那么清亮,现在水势又大,咱们走夜路,你俩千万别睡着,睡着的话,没准就要从船上被甩下去了。”
“放心,我们都精神着呢。”
老船家比白天多了几分小心,在河道行驶,汛期的天,要么晴,要么阴,阴的时候连天下雨,晴的时候长空湛蓝,这几天还算好,都是晴天,月光皎白,行船也方便些。
走到晚上十点多快十一点的时候,一直保持着匀速前行的小船,突然在水里顿住了,老船家左右试探了一下,发现小船在水中寸步难行。
“有麻烦了!”老船家丢下手里的船篙,拿起一把手电筒,打亮之后,在周围的水面照了照。
水面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但小船就是在水里生了根一样的定住了,我们都是在河边长大的人,对这条河算是很熟悉的,一看到眼前的情景,我脑海里立刻冒出了尸抱船这三个字。
尸抱船在大河里,不算特别稀奇的事,上了岁数的老船家多半都遇到过。所谓尸抱船,其实就是浮尸缠人,在水下拖住了小船,让船只寸步难行。
一般来说,遇见这种事,都是水下的浮尸有所求,只要满足要求,小船就会畅行无阻。常在河道行走的船只,常年都准备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为的就是应对这种谁也无法预料的突发情况。
“水老爷,我们有急事,走了夜路,冲撞了你。”老船家趴在船边,冲着四周的水面说道:“水老爷有什么需求,只管说出来了,我们都给尽力办了。出门在外,求个平安,水老爷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我们计较那么多的。”
老船家的话说完,水面仍然没什么异常,这就有点不对了,船家答应满足要求,水面就应该泛起一圈一圈的波澜,有经验的船家会根据这些特殊的水波纹,来判断水底下的东西到底要什么。
我和金大胆对视了一眼,有那么一点后悔,金大胆急着赶路,让船家连夜行船,常走夜路必碰鬼,何况是在河里。
“水老爷,您倒是开个口啊?要什么东西,你说就是了。”
老船家这句话刚刚说完,一动不动的小船突然朝下游嗖的漂出去十几米远,我以为是船能动了,没想到十几米之后,小船咯噔一下,又停在水中,跟着就嗖的朝上游漂了十几米。
一时间,这条小船就在十几米的距离之间不断的前进后退,后退,前进,把人弄的晕头转向。
小船来来回回的漂动了十几次,突然又在水里滴溜溜的转圈,转的特别快。人在急速转动的小船上,没过一会儿就被撞晕了。
我意识到,我们遇见的,可能不是尸抱船。
这不算是好事,如果真的遇见尸抱船,船家有经验去应付,不是尸抱船的话,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没办法化解。
小船滴溜溜的转了至少几十圈,水面开始翻滚浪花,一团一团的浪花飞到半空,像是下雨一样,把我们三个人衣服都给淋湿了。
就在这时候,我隐隐约约看见,在小船下方的水里,好像有一道白乎乎的影子,穿梭如电,灵巧到了极点。
“这不是……不是尸抱船……”老船家好像也看见了水里那道白白的影子,脸顿时拉的像是苦瓜一样:“白仙女,你这是……这是要玩死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