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远,原本村里人也不想把事情做的那么绝,可是……”三表叔已经把当年的事说了出来,这时候好像完全豁出去了:“村里人厌烦……厌烦你们母子,都因为……因为你爹他……”
“我爹他怎么了?三表叔,你倒是说啊!”
“因为你爹,死的蹊跷。”
我父亲那时候身体不太好,而且有病,治了一段时间,吃了不少药,当时大夫说,这个病想要根治,可能很困难,不过病情是暂时稳住了,平时好好休养,几年之内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村里人都没想到,有一天早上,我父亲就过世了,已经装殓到了棺材里。
几个本家到家里来问,我娘什么都没说。父亲去世的这么突然,前几天大夫还说了没有生命危险,可转眼间人就不在了,他们很怀疑,却没有证据。
我娘那个人,一样不喜欢多说话,村里人从怀疑到质问,再从质问到愤怒,就差把我家的房给拆了,母亲却没有解释一句。
我当时已经十来岁了,可毕竟还小,父亲过世的事情,我不知道有这么曲折。
就因为这样,村里人不再留任何情面,逼的我们无路可走。
不知不觉间,我的手在轻轻发抖,今天听到的事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如果不是三表叔把前后经过讲述出来,我或许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这一瞬间,我突然又想起了前段时间在河道里遇见的那个女人。那女人长的和母亲一模一样,言谈举止却又和母亲全然不同,我当时是很迷惑,现在想一想,就更加怀疑。
到了此刻,我已经可以断定,我们家里的事,不是那么简单的,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小远,就是这么回事,你也……你也别太记恨我们,这件事换了是谁,都咽不下这口气啊……”
“三表叔,我知道。”我回过神,说道:“这里没事了,你赶紧回家去,路上小心一点。”
三表叔死里逃生,这时候还心有余悸,急急忙忙的就走了。等他走了以后,我又愣了好一会儿。
我觉得,母亲是不是真的没有死?当时在河道里遇见的那个女人,和母亲又会是什么关系?家里的事情,别人肯定不清楚,只有母亲,才会了解来龙去脉。
又要找小雪,又要找母亲,全都没有任何头绪,我真的不知道这种寻找要到何时才会有结果。
静下心来想一想,事情只有一步一步来,在这儿跟三表叔聊了那么久,耽误了时间,现在再去追赶那两个引路人,不知道是否还能追赶的上。
我加快了脚步,沿着河滩一路追了下去,河滩上留下的脚印,已经被蔓延的河水给冲掉了,一口气追出去很远,还是没有看到引路人的影子。
那两个引路人的举止很让人怀疑,我还是不想放弃,眼看着天已经渐渐黑了,依然在不断的追赶。
等到圆月当空的时候,我跑出了那片低洼的滩地,来到了一片地势稍高一些的河滩,这段河道在汛期之前应该被疏通过,河水没有泛滥,走进这片滩地之后,视野就宽阔了很多,我一眼看到很远的地方,一左一右躺着两个人。
那两个人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昏厥了,还是死掉了,他们手边都有一根长竹竿,显然就是我一直追赶的引路人。
河滩上就剩下这两个引路人,十几个抬棺的,包括那几口棺材,现在已经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