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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女妖怪略一沉思，&ldo;沉飞？你身后的那个小跟班？好，半个时辰后，此地见面。&rdo;

林地中又只剩了季云鹤一人，此时月亮已斜向西方，再过不久，又是万物复苏的时候，只是旭日新升，这场噩梦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季云鹤静静站在林中，&ldo;出来吧。&rdo;

啊？又来？沈辰逸想难道那女妖怪回来了？季云鹤继续说，&ldo;黑衣的公子。&rdo;

沈辰逸摸摸鼻子，几下跳到季云鹤身边，&ldo;你知道我在？&rdo;

季云鹤看他一眼，&ldo;我故意引你来的。&rdo;

沈辰逸啧啧两声，他已经自负轻功绝顶，果然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ldo;云鹤，这岛上究竟是怎么回事？&rdo;

季云鹤淡淡道，&ldo;我姓季。&rdo;

沈辰逸只好道，&ldo;季兄，烦请拨冗一叙，敢问这岛上究竟发生何事，为何生灵涂炭、民不聊生？&rdo;

季云鹤盯着他，&ldo;你看来一点都不紧张。&rdo;

沈辰逸摇头如拨浪鼓，&ldo;紧张！紧张！怎么可能不紧张？只不过现下情形，笑也无法哭也无法，只得说两句玩笑话。&rdo;

季云鹤道，&ldo;刚才那个，是这岛上的&lso;主母&rso;，叫做&lso;雉&rso;，镇上全是它的&lso;子民&rso;，但凡有活人来岛，它们就将&lso;雉&rso;的卵放入食物中，哄骗人吃下。六个时辰后，卵会孵化，侵占宿主意识，此时的人外表看起来仍然正常，记忆交谈也如往常，但已是个行尸走肉了。&rdo;

沈辰逸想想道，&ldo;既然自己能产卵，为何还找你求交配？&rdo;

季云鹤沉了脸，面上一片铁青。

知道踢到铁板，沈辰逸忙缓和气氛，&ldo;玩笑，玩笑！季兄，不要在意这些细节。&rdo;

季云鹤道，&ldo;我是个捕快。&rdo;

&ldo;啥？&rdo;

&ldo;三年前我与几个兄弟出海追捕凶犯，来到这里纯属意外，捕快的谨慎让我们逃过一劫，&rdo;沈辰逸点头，季云鹤说的应该是码头的迎接和盛大的宴席，&ldo;之后我们逃到密林，在战斗中兄弟相继死去，最后只剩了我一个人……&rdo;

&ldo;你就这样独自过了三年？&rdo;在一群妖怪占据的岛上，看着来的人一个个死去，&ldo;我救过人，告诉他们这岛上都是妖怪，让他们快逃。有的人信了，有的人不信，不信的吃了镇上的东西，变成了他们的同类。&rdo;

&ldo;信了的人呢？&rdo;沈辰逸突然停下话头，他想到了。

季云鹤道，&ldo;信了的要逃，被妖怪抓住，生生分吃了。我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是不知不觉地死去还是被妖怪生生吃掉，哪一种更残忍？&rdo;

沈辰逸认真地说，&ldo;你是个好人。&rdo;

季云鹤道，&ldo;可惜好人不长命，如果不是雉看上了我，我也早已死了。&rdo;生存要仰赖于他人的垂青，季云鹤不能忍，却不得不忍，他的肩头还有血仇，他不能放弃自己。

沈辰逸握住他的手，手很冰，像这个人一样散发着寒意，但沈辰逸知道他的心是热的，如冰冷岩灰下的熔浆奔腾呼啸，如冬日暖阳沁人心脾。他说，&ldo;你没有错，你将真相告诉他们，让他们自己去抉择自己的人生，让他们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这并不是残忍。&rdo;

季云鹤拂开他的手，&ldo;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选择自己的路，我将选择铺开在他们面前，只给他们两条路，两条死路，难道这不是一种残忍？&rdo;

沈辰逸道，&ldo;还有第三条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