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锦衣亲卫买通的烽火台,前方三十七里处有一个,六十四里,一百一十里还有一个,一共三个。
其中最关键的,就是一百里内这段距离,某已经抽调淮南水匪山贼二百,明日卯时,就会将周围烽火台清理干净,二郎可以卯时二刻出发。”
慕容信长大喜,如同张烈成说的这样,这里距离仪征大约一百三十里,只要一百里,不!八十里内的烽火台能清理干净,最后这十里就算有烽火通知,南唐军也反应不过来了。
他大喜拿着张烈成的手说道:“此战得胜,兄长当居首功,等回了东京,某要请锦衣亲卫的儿郎们吃酒庆贺。”
张烈成也反手握着慕容信长的手大笑着,“那敢情好,二郎家资丰厚,可得去归义楼!”
言罢,在笑声中,两兄弟昔年互相较劲的那点别扭,也仿佛消散了一般。
笑完,慕容信长对着李存惠说道:“明日卯时,我自带铁骑突袭李景达,三郎你留下,将从扬州征召的万余丁壮发给米粮,让他们回扬州,在泰州强行拘押的数千丁壮,也一人发给百钱,就说是工银钱。
让别人干,我怕他们贪墨银钱,败坏我军声誉,只有让三郎你来办。”
李存惠当即拱了拱手,“兄长且放心去,留给我一百骑就好,定当将此事办妥。”
李存惠当然知道这事的重要,周军历来的规矩就是无故不劫掠、不奸淫、不杀戮。
这次为了麻痹南唐,慕容信长算是犯了不劫掠这一条,但既然戏演完了,对于这些被强拉的丁壮就要做好安抚。
一是维护军纪,二是让南唐百姓知道周国之仁义。
。
。
仪征城外,南唐军大营,等李金全的六千人到了以后,士卒披挂整齐,刀盾手、长枪手、黑云长剑手、弓弩手、游奕骑配备严整,一下就让李景达和边镐心里安定了很多。
此时天色渐晚,士兵们正在吃飨食,大营中的南唐军高层在为李金全举行接风宴席。
比起多灾多难的中原,南唐承平日久、物产丰富,酒宴在南唐上下极为平常,就是底层的百姓,每旬日也有呼朋唤友小酌几杯的习俗。
所以在周军中严禁的酒宴,在南唐军中习以为常,张昭身边蛮熊和顿珠这种元从派勋臣忍酒忍的浑身发痒都不敢喝,但李景达身边,不但有酒,还有伶乐舞姬助兴。
席间南唐诸将觥筹交错,喝的极为尽兴,李景达举起犀角琉璃杯,对着李金全说道:“有太尉六千骁锐到此,吾不惧周军矣。”
李金全满脸高兴,跟李景达满饮了一杯,他南奔之后,本来极不得重用,因为南唐上下看他被焦继勋击败的太轻易了,觉得他没什么本事。
不过等到南唐派左金吾大将李承裕去接替李金全守安州,然后南唐五千兵马竟然被焦继勋千余人轻易干躺下,才知道北地锐卒的厉害。
因而自此之后,李金全又被南唐重用了起来。
李景达第二杯酒,敬向了边镐,“部署沿江布烽火敌台之策,盯的那慕容信长只能规规矩矩回援,无有破绽可寻找,部署使当为首功!”
边镐也极为得意,他发现周国铁骑最厉害的,就是来去如风的高机动性,这一下被他的烽火台看牢,相当于废了一半武功。
边菩萨嘴里说着不敢不敢,脸上都笑开了花。
可是他刚要喝酒,却见远处突然黑烟冲天而起,这是边镐设计的,最后一个烽火台就在主帅大营对面,因此随时都能看得见。
边镐倒是不慌,因为这狼烟就算燃起,他也有足够的时间来应对,但是下一秒,大营周围的暗哨不约而同的敲响了铜锣。
紧接着,江边山丘高台上示警大鼓也勐然敲响了,冬冬的巨响,直震南唐发兵将的心头。
“怎么可能?狼烟刚起,敌骑就已经到大营周围了?”
边镐惨叫一声,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代北老油子李金全一下就跳了起来,“好一个慕容白袍,这铁骑使的,都快比得上庄庙了,请燕王移驾镇海军。”
&nbid=”wzsy”href=”
李金全的话一说完,宴席众人都知道不对劲了,一时间舞姬尖叫着乱跑,伶人连滚带爬的瞬间不见。
“去镇海军?这数万大军怎么办?请大王坐镇中军,周军不过万人上下,未必能破营。”
边镐立刻就不同意,因为镇海军刚到不久,不但驻扎在江边,舟船也是现成的,去镇海军的意思就是开熘,
李金全白眼一翻,他是知道厉害的,能干翻契丹大军,阵斩契丹主耶律德光的铁骑,怎么可能给你防守的机会?
而且高行周父子他是知道的,这样的勐人都居于慕容白袍之下,那慕容白袍这一万铁骑,岂会是泛泛之辈?
这时候不赶紧熘,等着脑袋搬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