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村里杜家搬到镇上去后,他家那大三间托给村正卖来着,不如一会儿请他过来主持分家时,顺便买下来给三弟吧!”钱光宗可是考上秀才的好脑子,除了对王怜儿时被作者降智商脑残了,其他时候还是十分聪明的。
对两个弟弟性格和爹娘性格十分了解,钱八亩、钱荣华两人想些什么,他大概也猜得出,所以听到亲爹那么说,就知道他是铁了心要给老三一个安家立地的地方,而他也觉得把老三赶出老宅,让他少从亲娘那捞钱比较好。
只是就这么给他盖栋新房,又或者借口盖房分给他更多银子,他就不愿意了,所以干脆提出买了村里的房子分给老三,反正那房子虽是砖瓦的,却已经盖了10来年,买下来的话用不了盖新房的一半……钱光宗在心里打着算盘。
“行!就照你说的办。”知道大儿子再想什么的钱八亩叹了口气后应了下来,这才接着道:“剩下的再分给老三些什么?咱家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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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钱八亩、唐桂花二人跟大房两口子激烈的争论,一个铁锅、一个面盆都要争夺一番归属,加上钱荣华的时不时挑拨,装衰,他媳妇不停哭孩子们以后要过苦日子了等,众人他用了足足两个多小时。
也就是古代的一个多时辰,人参鸡汤浓香飘得满屋都是时才达成结论,决定除了买下杜家的房子分给钱荣华外,再分给他六亩良田,十亩旱地,一年赌债利息银子,也就是36两银子给他,另有锅碗瓢盆、米面油盐、农活家具等若干。
并让钱光宗答应一旦被县衙成功录取,有挣钱门路就想办法给钱荣华,让他挣钱还债,然后又在钱冬的友情提醒下,附加了一条,如果老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就把挣钱门路给其他人,由其他人分出三分之一给他还债。
直到这笔债务全清为止,除此之外,钱荣华若是再赌,欠下巨债,或把分给他的利钱挪作他用,老宅的人一律不会管,又或者胡作非为、惹下大祸,惹得他被族规制裁的话,也不会给他求情,让他好自为之……
“爹娘,既然分家和三哥赌债的事都商议好了,那三哥乱来弄得县城那门婚事咱们要怎么处理,真要继续下去,咱家可就成了他那些狐朋狗友的钱庄了,大哥挣多少钱都不够他们勒索的,咱们这种良善人家,又没能力迫使他们闭嘴,怎么办啊?”
“一旦泄露出去,咱家肯定会被人家收拾,人家一个县里大户人家,弄咱们这样的人家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唉!还有三哥说的那个给大哥谋差事的门路,那如果是真的,咱们的劲也使到了。”钱冬等他们话音落定。
分家事宜全部说好后,才一脸善意提出她早就挖好的坑:“可若是县太爷听说了这件事的话,会愿意让大哥在他身边当差吗?那晋家既然能在县里经营那么多年,跟县太爷肯定有来往吧?或者县太爷家需要看大夫的时候,也会找他家。”
“本身秀才在县衙谋职位就不如举人什么的有利,再加上这些事的话,啧啧……处理不好,不止咱家有长期被威胁勒索的祸端,连大哥的前途都玄了,大哥没前途的话,又怎么震慑得住赌坊呢?到时咱们家无论分出没分出,可就都完了。”
嘿嘿!不管怎么个分家模式,只要尽快促成解决赌债的方法,之后再提出晋家的事,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不惹大麻烦,给他们讲讲严重后果,钱八亩、钱光宗两人就都会积极的去解决,这事只要他们积极主动,就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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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拐了那么多弯,竟然还是为了彻底解决这门乱七八糟的亲事,是啊!无论钱家老两口要保老大、还是老三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只要她找个好人家嫁出门,以她的心机。
钱家的事又能妨碍他什么?所以她才能不带任何个人偏向的提出那两个办法,对哪一个都无所谓,等到尘埃落定后才提出自己真正的目的。
墙外偷听到这一番话的钱桃花恍然大悟,感觉自己这次真是长见识了,并察觉到她这个在官宅好几年,活了几十年的老太太,论心机竟不如那个白眼狼姑姑,这让她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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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冬不知道女主是这么想她的,知道的话估计就要喊冤了,她一个程序员有哪门子心机啊!还不是仗着知道剧情,看小说见过的套路太多了,才想出这么个办法吗?总不能因为自己穿越来引起的蝴蝶效果,祸害了无辜的人吧!
而听了钱冬一番恐吓言语的众人全都脸色一变,想起了除了巨额赌债,钱老三还留了这么一个烂摊子给家里呢!这可如何是好?
其中钱三嫂见识少,听钱冬说的那么严重,为了维护自家男人,她壮着胆子质疑道:“小妹这话是夸大了吧?一个开药铺的而已,哪能那么严重?”
“是啊!不就是门亲事吗?大不了咱们把聘银退了,不结亲就是。”唐老太也一直没把这件事看的太重,村里镇上因为亲事出的奇葩事多了去了,只要没结成就不算结仇吧?
闻言这众人里见多识广,深知一些赌徒为了赌资,没脸没皮,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一旦被他们抓到把柄就坏事了的钱光宗,深吸一口气道:“娘!县城里面比不得咱们乡下地方,而且这里面不止牵涉一门接亲的事,还有三弟给人家下药,有害命嫌疑,一旦落实那可是砍头的大罪。”
“砍头?”这话听得唐老太一惊,再次想起35年前菜市口染满血的情形,不由心中乱跳,几乎喘不过气来。
同时被吓到的钱荣华心虚道:“帮忙的哥们跟我关系好着呢!我觉得他们不可能为了一点银子就那么坑我。”
“就怕是他们就是因为你的目标是县里大户,让他们看到能获得大笔利益,他们才帮你出主意,下药之类,何况一副人家药铺都诊不出来的迷药,那一定不是一般货,甚至可能光那一副药就很贵,三哥,你说他们拿那么好、那么值钱的药,只为帮你,你自己信吗?”
“要知道律法上讲究个首犯、从犯、不知者无罪、或罪减一等,所以若是咱们家不受他们威胁,不愿用自家的家财被他们勒索,使得他们暴漏真相,引得晋家把咱们家告上县衙的话。”见钱荣华不愧是书里断手断脚还死性不改。
痴迷赌博的烂赌鬼,这会儿暴露了这么多烂事,竟还能厚着脸皮说瞎话,气的钱冬都要装不住了,不由冷冷看着他的眼睛道:“你绝对是首犯没跑,若是人家真告你个谋害人命,你就是不砍头,也不知要做多少年的牢,或许还会充军发配、流放之类。”
“而大哥这个秀才也必定会受到众人非议,甚至有可能被革除功名,我和爹娘、二哥二嫂或许还能用个不知情逃过一劫,当然这也是最坏的结果,这些后果……唉!也许是这两天事多,让你脑子有些糊涂,使得你一时想不到吧!”
被钱冬这一番话恐吓,又被她眼中冷意动摇心智,钱荣华想起赌友们往日一个铜板都极少通融的德性,不由浑身一抖,惧怕的抱住唐桂花大腿:“娘啊!我真是一心想给小妹找个好亲事,没想到会惹这么大的事,我不想被砍头,您快帮帮我吧!”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讨债鬼……”看到亲儿子这副丑态,再愚昧无知也懂得,钱荣华这是又被钱冬说着了,他嘴里的哥们并不可信,何况唐桂花还有着自己的精明之处,所以听后忍不住捶打痛骂了数声。
钱八亩沉默到现在,也不由手发抖的问:“你们都说说吧!现在该怎么办?”
“把人家的钱还回去,把妹妹的庚帖拿回来行不行?”大半人生里就都在埋头种地的二房钱耀祖对外面的事并不太懂,只知道不解决后果很严重的他如此说道。
听他这么说,钱荣华立刻如同看到希望一般道:“对对对!咱们可以把钱还给他们家,告诉他们死丫头不卖给他家了。”
“畜生!”钱荣华心智不稳下说出了真心话,然而这番话彻底坐实了昨夜钱冬所猜测的,钱荣华是把妹子变相卖给人家的事实,令一在压制怒气,不想伤了儿子脸面,坏了父子情份的钱老头怒火攻心。
几巴掌下去,连扇带打,以他种了一辈子庄稼的手劲,这几巴掌下去,竟把极少下地,天天胡混,养出一身细皮嫩肉的钱荣华扇的脸跟猪头一般,额头上也鼓起了几个大包,看起来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