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的想法是,那个时候,他应该会开口从你手中要回属于他的,以jae的名义入股东成的那部分财产。&rdo;&ldo;我想问你,他找你开口要了吗?&rdo;萧逸沉默着,良久。黑暗的屋内,再次响起司明因为无法控制而溢出的咳嗽声。一声一声沉闷的回荡着。&ldo;没有,对吧?&rdo;见萧逸依旧不回答,司明轻轻笑了起来,语气也变得温柔了些,&ldo;他宁愿自己咬牙撑过去,到处借钱,甚至卖车卖房,也没有找你要回那笔钱,看来,他对你依旧是心存愧疚,借给你的那笔巨额财产也没想过要回去。只是他应该没想到吧,从一开始,你接近他就是为了报仇。&rdo;&ldo;你赢了,萧逸。&rdo;又过了很久,萧逸才笑着道:&ldo;说完了吗?&rdo;司明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咳嗽着,似乎是长期关在这里,积累出的内伤。萧逸转过身去,走了一步又停下来,没有回头,平静的道:&ldo;司明,跟我玩心理战术,你也太小瞧我了。你以为我不清楚?你说这些话只是想打出最后一张感情牌,希望我能看在跟叶敬辉多年朋友的份上放过他一次。可惜,事到如今我不可能心软,更不可能改变我哥的计划。&rdo;&ldo;萧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rdo;司明微微一笑,&ldo;我的话就说这么多,接下来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情。&rdo;反转(上)萧逸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昏暗的光线格外刺眼。司明说的没有错,关天泽之所以能那么顺利算计他们两个,其中最关键的就是自己。跟叶敬辉做了那么多年朋友,对他的一切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所以才能顺利引司明去见他,一次次旁敲侧击说司明不好惹,反而是激发他的兴趣。在东成的时候也刻意制造两人独处的机会,后来又借口手下大将全都有事而让叶敬辉亲自出马对付司明,加剧他们之间的矛盾。再后来,一步步引他去青岛,让早就埋伏在那里的关天泽联合单纯的阿齐再加上不知情的司杰,一起上演一场好戏,让叶敬辉和司明彻底反目成仇。这些都是大哥和关天泽一手策划的,自己却是最大的帮凶。司明之所以不解释,除了他跟他父亲长达十年的纠结没法说清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怕叶敬辉知道真相后,会很伤心吧。毕竟,那是他最重视的,十多年来,唯一的,朋友。这场复杂的报复之战,最终的赢家自然会是自己这边。实在是掩盖的太好,甚至连萧逸自己都有些分不清,跟叶敬辉在一起什么时候是真的开心,什么时候又是在精心设局,哪些感情是真的,哪些关心又是假的。时间太久的缘故,这些都已经记不清了。唯一确定的是,在大仇将报的日子里,他居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的感觉。他甚至想起学校里第一次见到叶敬辉时,那个人独自走在林荫道上的场景。叶敬辉的步子迈得极慢,脸上却是悠闲自在的,大片被切割的阳光投射在他的脸上,照射出淡淡的冰冷和寂寞。那一刻,对上他回头时的目光,不由得扬起嘴角微笑起来。那应该是真心的微笑吧?他甚至又想起当初借口手下大将全部出事让叶敬辉亲自出马的时候,在龙华大厦那个隐秘的房间内,叶敬辉为了他尽心尽力通宵苦战,在最后做出企划案之后,累到靠着沙发睡着了,当时不由得脱下外套给他盖上的自己,应该也是真的关心吧?这些年来跟他一起上学,一起喝酒,一起旅游,那么多的笑容,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早已分不清了。可至少能确定的是,初见时的那个微笑,是发自内心的。那个单纯年少的时光,两人之间,还没有任何利益纠葛。在他笑着说出&ldo;我叫叶敬辉&rdo;之前。萧逸又一次笑了起来,却觉得自己嘴角的笑容有些牵强,脸上的肌肉都被扯的酸痛。回到哥哥准备好的房间睡下,梦里,模模糊糊出现一些时空交错的场景,脑海里又涌现出多年前那个惊心动魄的画面。那时候他年龄还小,身高刚刚到窗台,大哥在读高中,自己和妹妹都在读初中,小弟还在襁褓之中。那一天天气很冷,他跟大哥一起去公司找爸妈。写字楼的最顶层是爸爸的办公室,他们开门走了进去。屋内开着窗,一阵阵强烈的冷风从窗户里灌进来,吹得人瑟瑟发抖。他一进门,就看见妈妈从楼上跳了下去,那天她穿着红色的大衣,刚买的,非常鲜艳漂亮。他张大嘴巴想要喊,却被灌进嘴里的冷风堵住了声音。疯了一样冲到窗户边想要救妈妈,却只能看到那一抹靓丽的红色在空中直坠而下,如同一只翩然起飞的蝴蝶。重物坠地的声音夹杂着风声传到耳边,接着是楼下行人刺耳的尖叫。楼层那么高,看上去每个人都变成蚂蚁一样渺小。他隐隐约约看到楼下有一滩刺目的鲜血,人群慢慢聚拢过来,像是在看热闹,不久,又有警车开了过来,鸣笛的声音划破冰冷的空气,穿透耳膜刺激着神经。他趴在窗户边一直哭喊着,却不知自己到底在喊些什么。大哥缓缓着走到身后,用手轻轻遮住了他的眼,低声说:&ldo;萧逸,别看。别看了。&rdo;那一定是这辈子最可怕的梦境。很多年来,这个梦境一直折磨着他。每次夜半惊醒的时候,他都不由得扭头看向窗户那个位置,他总觉得自己隐约看见了一抹红色,缓缓从窗口坠落,如同张开翅膀飞舞的蝶,那么鲜艳漂亮。后来是钟叔安排好兄妹四个的归宿。小弟被送给了一对陌生的母子,妹妹被桑家的人收养改名叫桑榆。自己和大哥年龄稍大一些,一直待在阑夜,小小年纪,见惯了血腥和杀戮。父母一周年祭日的那天,找机会绑架了叶家的二少爷,其实那个时候,大哥是想杀了他来解气的,却被萧逸阻止了。&ldo;这种年纪根本不懂事,死了也不会有太大的痛苦。等他长大了,让他体会一下倾家荡产众叛亲离的感觉,才是最好的报复手段,对不对,哥哥。&rdo;他记得当时哥哥回过头来看着他,目光变得格外深沉。自己的声音却是非常平静的,笑着对哥哥说:&ldo;哥,你看着吧,我会成为他最好的朋友。&rdo;&ldo;然后,让他,还有他们叶家,倾家荡产,一无所有。&rdo;……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甚至浸湿了睡衣。萧逸扭过头来,似乎又看到一缕红色从窗前坠落,他握紧了双拳,还没来得及调整好呼吸,却被面前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光线。他睡觉习惯了开着台灯,那样才会安心一点。那人顺手把台灯关了,打开了房间的大灯,然后转身坐在床侧,伸出手来自然的放在他肩上,道:&ldo;又做噩梦了?&rdo;&ldo;嗯。&rdo;萧逸垂下头来,轻轻抱住了面前的人,把头埋进他胸前。后者便顺势收紧了怀抱,把萧逸用保护一般的姿势圈进怀里,一边摸着他的头发,一边轻声问道:&ldo;司明跟你谈了些什么?&rdo;&ldo;没什么。&rdo;萧逸的声音有些沉闷,&ldo;他说那些是想让我心软。&rdo;&ldo;那你呢?心软了?&rdo;&ldo;不可能。&rdo;萧成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声音也略柔了些:&ldo;叶敬辉刚刚到了。&rdo;&ldo;……是吗。&rdo;&ldo;不打算见他一面?&rdo;&ldo;他现在在哪?&rdo;&ldo;刚到这里,就去见司明了。&rdo;&ldo;哥。&rdo;&ldo;嗯?&rdo;&ldo;你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吧。&rdo;萧逸微微笑了笑,&ldo;你也睡一会儿吧。&rdo;说着便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了个位置。萧成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柔下声来,&ldo;好。&rdo;两人并肩睡在宽大的床上,萧逸侧过头来,看见哥哥的鬓角不知何时长出一根白发,在漆黑如墨的发间显得格外突兀。……叶敬辉沿着光线昏暗的走廊一直往前走着,脚下深红色的地毯踩上去非常柔软,甚至让人觉得像踩在云端。他的脸上依旧是平淡的神色,手心里却出了一层冷汗。后背抵着一把冰冷的枪,成哥安排来接机的人,自他上车以来一直这样&ldo;礼遇&rdo;,叶敬辉被如此对待,虽然很气愤,脸色却极力保持着镇定。如今距离囚禁司明的房间越来越近,心情反而越来越紧张。‐‐很久没有见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其实随便猜猜就知道,在这种地方关了那么久,他绝对不会好过到哪里去。那位&ldo;成哥&rdo;一看就是个残酷冷血的人,会怎么折磨司明,叶敬辉根本不敢仔细去想。房门被推开。隐约透进屋内的光线让叶敬辉大略看清了屋内的布局。这间屋子居然跟crazy酒吧内专属于他的001号房间如出一辙。一张巨大的床,墙壁上凌乱的花纹,以及挂满了整个墙壁的密密麻麻的鞭子。那些鞭子有长有短,有粗有细,色彩多样,种类齐全,显然极像他多年来的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