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得及多想,她继续拔腿沿着墙脚狂奔,想象中自己健步如飞八百米不带喘气,现实上常年幽居深宫的体格支撑不起她的美好想象。
身后那座院子的大门打开来的时候,凌玥不过才跑出去一百来米。
大黄一路领先,在前方陪跑,见她停下,于是也停下来,“汪汪”吼了几嗓子,继续摇尾巴,往她腿边蹭。
凌玥忽然发现这只大黄细看之下眉清目秀,好像在哪里见过。
“汪汪!”
眉清目秀的大黄狗又颇有气势地喊了几声,不过这次不再是对凌玥喊的,而是看着从院子里走出来的人。
“谁呀?”
一女子穿着宫中服饰,提着宫中样式的灯笼,伸长脖子朝路上看。
凌玥的心提起来,转身要走,大黄狗咬住了她的衣服,硬是拖着不让她离开。
那女子在身后喊:“原来是大黄啊?大黄你怎么晚上没回来啊,快放开人家!再这样我要教训你了啊!”
凌玥眼看着她越走越近,等两人之间只差一只大黄的距离时,对方惊呼一声:“陛下!”而后跪了下来。
大黄伸着舌头哈气,冲凌玥得意地摇尾巴。
凌玥想起来它的身份,说起来算得上高贵,虽然它是一条在未央国随处可见的田园犬,但它是凌玥的乳母静娴夫人喂养大的,而凌玥也是静娴夫人喂养大的。
虽说喂养的食物不同,但这个关系分析起来可见一斑。
那名婢女仍是跪在地上,心里不解皇帝深更半夜穿着宫娥的衣服,在此条宫道上遛狗,遛的还是自己乳母的狗。
思索再三,她又抬头看了一眼,确认无误,这的确就是当今的永安女帝,静娴夫人奶大的小皇帝。
凌玥扯开一抹笑,劝道:“起来吧,朕醒得早,出来逛逛,打算天亮后便去探望乳母。”
她强装淡定,万万没有想到萃芳园的墙外面什么时候被扩建出一片院落,成了乳母的住处,乳母前几年痛失爱子,哭坏了眼睛,族中无亲近之人,便被重新接到宫中照顾,但是住的位置绝对不在这里。
伺候静娴夫人的婢女虽然还有疑问,但也不多嘴,依言起身,道:“外面更深露重的,冷得很。看天色夫人也该醒了,陛下不如先去里面喝杯茶暖暖身子?”
凌玥的路线已经出现重大漏洞,只好顺水推舟,进了乳母的院子。
大黄非常得意地跟在后面,蹭她的手,在她身上嗅来嗅去。
凌玥从小招猫逗狗,跟全皇宫里的猫和狗都特别熟,看到了就粘上去撒娇卖萌讨要吃食。乳母的这只大黄更是凭借憨厚长相独得女帝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