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哇哇大哭,整个人平摊在床上,是个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您这不是欺负臣妾不能动弹吗?”
“呜……那就欠着……你快点好起来揍朕呀……”
沈言川盯着帕子上洇出来的两大团泪渍,口气又软了下来,“再哭,明天眼睛又肿了,他们就更把你当傻子。”
“有鸡蛋敷,怕什么……”
小皇帝小声狡辩着,动作上却依了沈言川,一点点把面孔擦干净了。
不是害怕被别人当成傻子,反正那也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他是不甘心对那隐藏在人群中的幕后主使人示弱,让对方有一丝一毫得逞的快意。
丢了帕子之后,他很愧疚地靠过去,将自己的额头抵住沈言川的额头:“朕刚才是不是吵着你了。”
“嗯。”沈言川闭上眼睛,在被子底下握住他的手,“吵的受不了。”
“好,朕不说了,睡觉。”小皇帝往被子里缩了缩,把他尚凉的手贴到自己热烘烘的脸蛋上捂着,又把他往自己身上拽。
“干嘛?”沈言川不解地睁开眼看他,“把我当被子盖?”
“怕碰着你背后的伤啊。”小皇帝摸摸他的腰,替他害疼地拧了眉毛,“伤口那么长,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得了。”
“还没一条小指长……碰不着。”沈言川恢复了原先的侧躺姿势,轻轻抱住他,“睡吧。”
或许是因为枣汤起了效果,他的身体从冰凉变为温凉,小皇帝抱得舒心,闻着他颈侧甜甜的枣香,很快便睡着了。
一觉睡到天亮,烛火已经燃尽,明亮的光从窗户外透进来,照亮了沈言川青白的面孔。
小皇帝看他这般憔悴,赶紧摸摸怀中人的躯体,感觉他暖和起来,心里才稍稍放心,轻手轻脚下了床,抱着衣服到偏殿去洗漱了。
叮嘱宫人安排好沈言川起居,小皇帝敷了好一会儿眼睛,连早膳都顾不得好好吃,随便塞了几口就去上朝了。
因为几天前的行刺事件,轿辇周边被侍卫围成了铁桶。小皇帝瞥了一眼,心思不由得又沉重起来,而且是离养心殿越远,这种感觉越明显。
等到他坐上龙椅,他的表情更是从忧愁渐渐变得阴沉。
底下的大臣正在讨论藤州的水患问题。
一方人的意见是修运河,不仅解决藤州一方的水患问题,而且方便南北往来,是福泽后世的举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