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秦萧一把扔掉手里的斧子,脸色阴沉,一双眼睛仿佛冒着火光,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经处在愤怒的顶点。
秦瑶下意识地拽紧秦萧的胳膊,“哥,你别冲动,他们人多,你跟他们理论是没用的,嫂子说了,他们敢上门抢咱们家的东西,咱们就报警,到时候把他们都抓到牢里去,看谁怕谁。”
“瑶瑶说得对,我们现在就去报警。”不知何时陈曦已经走出房门,来到秦萧面前,郑重道:“老公,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你就在一旁等着看戏好了。”
秦父和秦母到家的时候,发现家里的孩子一个都不在,秦母不知道儿子一家已经从城里回来了,只是暗骂女儿不知道上哪野去了,也不知道回家做饭。
秦母无奈,把猪草放到一边,准备先去厨房做饭,秦父则跟着进了厨房,准备帮忙烧个火打打下手。
秦父自从有了轮椅可以自由出入之后,几乎每天都围着妻子打转,想帮点儿力所能及的忙,秦母说了他几次他也不改,还是乐呵呵地跟着,秦母也就不再管他,真可谓是夫妻恩爱不减当年。
却说秦萧骑着三轮车,一路载着陈曦和秦瑶直奔公社,车上还有个刚睡醒还迷迷糊糊的小豆丁。
秦萧本想和陈曦两人去报警,让秦瑶留在家里做饭,并且看着宁宁,不然宁宁一旦睡醒了看见家里没人怕她害怕,但秦瑶却说也想跟着一起去看看怎么报警,秦萧索性就带上她,当然也就不差宁宁一个小豆丁了。
公社距离村里走路也就一个小时的路程,骑车自然就更快了,秦萧车上虽然带着两大一小,也才花了20分钟就到了公社。
报警电话是陈曦打的,她言简意赅,说自己出门两天家里遭到入室抢劫,被抢两件冬衣和一台收音机,对方一听到收音机是价值小二百块的熊猫牌收音机,马上引起了重视,说会尽快派人去村里调查。
果然,第二天上午,开工没多久,警察便来了。
是三个身穿干警制服的中年人,他们骑着自行车进入西塘村,自称是来自县公安局,便有村民引他们去见了队长。
为首的年纪最大的警察姓徐,退伍后便当了警察,至今已经十年,经验十分丰富,他三言两语道明来意,声称县公安局接到报案,西塘村村民秦广家携子侄入室抢劫,涉案金额高达200多元,如情况查实,则已构成犯罪。
陈曦报案的时候特意没有提及秦老太太,因为秦老太太毕竟年高辈分又大,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只是把锅先叩到秦大伯的脑袋上,至于他们老秦家最后让谁去顶这个罪名,就不是陈曦能够干涉的了。
秦国柱领着三名警察直奔秦家老宅,并且派了身边几个年轻人去通知秦大伯等人赶紧回家接受调查。
徐警官拿出搜查令,指派另外两名警察进屋搜证,很快便搜出了陈曦报案电话中提及赃物。
秦老太太本想撒泼阻拦,但迫于徐警官的威严,愣是没敢使出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此时,老秦家上工的人也都纷纷回来了。
秦大伯看着徐警察一脸冷肃的站在院子里,另外两个警察手里拿着收音机和两件棉衣,他的冷汗一下就流了下来,他万万没想到秦萧竟然真的敢报警,告自己的长辈他就不怕被戳脊梁骨吗?
秦大伯恨恨地咬了咬牙,心里把秦萧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过面上却马上挂上了谄媚的微笑,只见他弓着腰上前。
“同志,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我们家可都是本本分分的农民,根正苗红,是万万干不出违法的事儿的。”秦大伯打定主意要死不认账。
徐警官手向后一指,“那这些你怎么解释?这些可都是从你家里搜出来的,你可不要是说,这些都是你们家的东西。”
“哎呦!怎么不是呢!”秦大伯搓着手,谄媚道:“是我们家的,同志,这都是误会呀!”
徐警官一摆手,“且不说这两件棉衣,就说这个收音机,你知道是什么牌子的吗?”
“呃……”秦大伯语塞,愣住,他哪里知道什么牌子不牌子的,不就是收音机吗,村里也不少人家都有啊!他们家怎么就不能有了吗?
徐警官解惑道:“这是熊猫牌的收音机,算是收音机里面最顶尖的牌子,莫说是咱们龙兴县,就算是在庆丰市都不见得能买得到这种全新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家是何时买的?在哪里买的?”
秦大伯冷汗涔涔,脸色苍白,一时竟不知如何对答。
“再说说这两件棉衣吧!”徐警官又加了一把火,“我想应该是京城或申城这样的大城市才有的款式吧!老徐我也算是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衣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家最近谁进了城,又是花了多少钱买的?”
秦大伯腿一软跌坐在地,周围其他的参与者也都是腿上打着摆子,低着头冷汗直流。
“同志,警察同志,你听我说。”秦大伯急得快哭了,拽着徐警官的裤脚,哆嗦道:“报警的…报警的是我二弟的儿子和儿媳妇,这些东西都是我二弟的儿媳妇从城里买回来的,然后我二弟拿来孝敬咱娘的,是秦萧那小子不孝,不想孝敬他奶奶,这才报的警呀!同志,我们真的没有抢劫啊!不信,现在把老二找过来,他会解释清楚的。”
“不用解释了,报警是我同意的。”秦萧推着秦父刚好出现在院门口,简单的一句话也击碎了秦大伯的全部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