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在陈景越发不老实的手上,狠狠掐了一把,又继续道:
“你跟你大哥都成家立业这么多年了,按理说,两家人早该彻底分开过,从前是咱俩没本事,分不到单位的房子,也买不起房子,这才两家人勉强凑合在一起,如今咱们也有钱了,难道就为了老房子的继承权,天天忍受你大嫂这种人吗?哼,我才没那么无聊呢!”
陈景“嘿嘿”一笑,黑暗中露出一口大白牙,“燕子,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个老房子,我根本就不在乎,咱们靠自己奋斗买房子,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不强!”
江燕翻了个身,往陈景怀里靠了靠,柔声道:“嗯,是这个理儿。”
“那等今年夏天,我就跟英兰提一下,看看能不能半年结次账,这样咱们的钱就足够买个房子了,然后咱们就立马搬出去。”
黑暗中,陈景和江燕对未来都有着无限憧憬。
陈景一家和他大哥陈峰一家,矛盾存在了多年,问题主要就出在了陈峰的媳妇刘华身上。
刘华其人,贪婪市侩,心眼小,嘴又臭,明明自己生得五大三粗,好吃懒做,却偏生自我感觉良好,在家常常掐尖儿,凡事都想拿大头儿。
她之前总是瞧不起陈景和江燕,说他们是两个没出息的临时工,钱少福利又差,总觉得陈景一家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占她们家的便宜。
却不想想,陈家老大虽然是个国营企业的正式工,但她刘华却是个闲在家里白吃饭不干活的米虫。
此消彼长,陈家大房的收入其实也并不比二房多多少,毕竟陈家大房,只有陈峰一人工作,但二房,确是陈景和江燕两人工作。
早在陈伯陈婶还没有搬去陈家老宅的时候,两房每个月各自上交伙食费,吃喝都是混在一起的。
至于其他,比如各家房里的生活用品,买衣服,走人情,孩子上学等等,则是各家顾各家的,两不相干。
陈家大房有两儿一女,二房却只有两个儿子,单算每天吃饭的人头,两家上交同样的伙食钱,二房其实就已经吃亏了。
何况大房的三个孩子年纪又大,吃得又多,怎么看,都是大房占了二房的便宜才对。
却不知刘华的脑子是怎么想的,说什么就是瞧不起二房一家。
尤其是当陈峰从单位食堂打回来一两个好菜的时候,或是逢年过节陈峰拎回来单位福利的时候,她的优越感就越发爆棚,嘴上的腔调也越发阴阳怪气,听之令人作呕。
自从陈伯陈婶搬到陈家老宅后,刘华便大吵大闹地,说什么也要分家。
按着刘华的本意,当然是想把陈景一家子直接撵出去,她觉得公婆的房子自然是应该留给大儿子的。
但陈伯陈婶不发话,她也做不了主,只能退而求其次,要求两家人分开吃喝,各过各的。
江燕乐得如此,反正她跟这个大嫂一直不对盘,分开吃喝更好,谁家也别惦记谁家的。
至此,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两家人,关起门来各过各的。
自从去年陈景和江燕跟着陈曦做生意开始,赚了钱就时常会买点儿好吃的,拿到房里,偷偷给两个小儿子补上一补。
但是次数多了,刘华自然也就发现了,她挖门盗洞地想占便宜,但江燕却从来不买她的账。
一来二去,吵了几次,刘华得不到什么油水,就跑到外面,到处说陈景两口子干私人买卖,投机倒把,挣黑心钱。
陈景听说了,立时就打上门去,找陈峰理论,陈峰不得不狠狠揍了刘华一顿,刘华这才不敢到外面去乱嚼舌头,但在家里,却始终也没有消停。
这不,前段时间,陈景的两个儿子小学放假,陈景和江燕忙得脚不沾地,根本就顾不上每天回来给两个孩子做午饭。
要么是给两个钱,让他们自己出去买包子吃,要么就是早晨把饭菜做好,留在锅里,让大儿子中午热一热,给两个儿子吃。
然而,让江燕无比愤怒的事情发生了,她给儿子留在锅里的鱼肉蛋或者鸡腿鸭腿,但凡是好东西,总是不到中午,就无缘无故的消失了。
这还是在天后,儿子跟她说馋肉,她才发现的。
不用想,她也知道这是谁干的,刘华这两年偷她家的东西还少吗?
针线,手纸,皂角,一些小来小去的东西,江燕有时候就懒得跟刘华计较了,但她没想到,刘华竟然连孩子的口粮都偷哇!
陈家上演了一出世纪大战,江燕咬定了刘华偷她儿子的口粮,非要陈峰赔钱,再打得刘华把东西都吐出来才算罢休。
刘华却死活不承认是自己干的,反正都吃到肚子里了,没有证据,谁会傻乎乎地承认呢?
陈峰最终站在了自家媳妇这头儿,陈景就不乐意了。
行,你自己的媳妇儿你管不住,那我就只能管管你了,谁叫你媳妇儿欺负了我老婆孩子呢!
结果陈景就把陈峰打了。
见事情已不能善了,陈景和江燕只能每天早晨开店之前,就把两个儿子送到陈家老宅去,求爸妈帮忙照顾,至少让两个儿子在寒假期间,能正正经经吃上午饭。
陈伯陈婶最近频繁吃着小儿子两口子的孝敬,哪能差两个孙子一口饭吃,想也没想便同意了。
陈伯陈婶也是心疼,两个小孙子,一个10岁,一个才8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大儿媳妇这个不要脸的,竟然偷孩子的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