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灯打招呼:“你好,希望没打扰到你。”
王萝予摇头,声音有点小:“觉得打扰就不会答应过来了。”
“先点菜吧。”夏灯把菜单递给她。
她刚翻开第一页,便有一个手指蜷缩的动作,还没翻到第二页,已经把菜单合上,推回给夏灯:“我都可以。”
夏灯也没再翻开,只是问:“你有忌口的吗?”
“没有。”
夏灯随即对服务员说:“就你家的招牌菜吧。”
服务员离开,王萝予才说:“我没来过这家。”
“我也第一次来,菜单上的菜都是第一次见。”
王萝予终于把双手拿到桌沿:“你找我是问照片的事?”
“嗯。”
王萝予好奇:“那是你啊,你没一点印象了?”
夏灯解释:“我对于特别难过的记忆会在每次想起之初就换别的来想,或者找事做。所以很久以前又不太好的事,我印象都很淡。”
王萝予知道:“我之前翻过一本书,作者是维京人,也是用这个方式保护他的精神世界的。”
旋即她把知道的告与夏灯:“高一大会之后孙越川组局……”
孙越川。
夏灯突然耳鸣,周围一切镜像颠倒。
她记得。
十三年前,夏灯高一。
入学第一天,高中校门口人流如潮,司机把夏灯送到校门口对面的街边,她穿过人行道,进入学校。
校门内大道两侧,站着一群叼着棒棒糖打闹的男生,在夏灯独自经过时弄出很大动静。
其中就有孙越川,但夏灯并不认识。
确定班级后便是军训,要去老校区,夏灯本不想去,余焰女士也跟班主任说明她贫血的情况。但第二天这件事却在家长群里被人匿名提到,话里话外抵制特殊化。
夏灯只好前去,想着跟教官说明贫血的情况也是一样。
军训期间,孙越川开始对夏灯展开追求,方式不限于给她买水、买巧克力,给她送小风扇、冰贴。她走在路上,要被球砸到,他也突然拉她到身后,扭头骂大街。
夏灯不胜其烦,能躲就躲,躲不了就找教官。
没两天他开始造谣,说夏灯喜欢他。
夏灯当时是到播音室拿着喇叭拆穿他谎言的。
这一澄清,为她换来后面半个月被孤立排挤、被言语暴力的处境——因为当时孙越川在高一新生里拉起了“一派势力”。
夏灯本来也不爱说话、交友,很多辱骂不知源头在哪,也懒得一一把那些人找出来分辩。结果就是走到哪儿,都能听到“清高”“暗骚”“装”,还有尖锐的嘲笑。
半个月后,军训结束,所有人离开老校区回归学校,这场闹剧还没结束。彼时夏灯已被暴力了二十天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