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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第1页）

我苦笑：&ldo;元直，现在的情况是，因为荀彧颇知大体，尊敬陛下，他手底下一干文武方能略加收敛，屈就朝堂，否则，……&rdo;

&ldo;否则怎样？&rdo;

我扫了一眼门口的侍卫，道：&ldo;必将君非君，臣非臣，朝将不朝，国将必亡。&rdo;

徐庶微然震动道：&ldo;如此说来，四百年大汉之脉，竟然系于一人身上，岂非危矣？&rdo;

我摇摇头，心想：&ldo;你是想不到曹丕代汉称帝时汉献帝的惨样。&rdo;知道他受了几十年的正统教育，完全没有改朝换代的经历，实在不敢往下想而已。所谓只知有汉，无论魏晋。其实以他的智慧学识，哪儿会预料不到后面的情景呢？

&ldo;飞兄，你何不与荀彧联手，共辅陛下，以成不世奇功？&rdo;

我看看他，微笑：&ldo;元直，你对荀彧可是大有好感？&rdo;

徐庶并不掩饰，点头承认：&ldo;正是。中午与飞兄分手后，荀彧专程赶上我，对我很是嘉勉了一番。我觉得此人既忠且良，智气度，都是上上之选。&rdo;

我想了想，道：&ldo;元直，你要知道，现在许都文武，倾城军民，皆听命于荀彧。而荀彧此人，虽是智慧群，却也非常固执。他现在还没识透曹操的不臣野心，以为可以凭借自己的运筹使其终成为大汉的股肱之臣。其尽忠曹操之念，并不在皇帝之下。你让他在两者中间选择其一，目前情势下断不可能。&rdo;指望与他合作，说不好听点，那是与虎谋皮。

&ldo;噢……&rdo;徐庶默想荀彧朝中言行，轻轻点了点头。阿飞所言不虚。

&ldo;元直，你要知道，现在是大厦将倾，独木难支。纵有忠君效命之念，在此朝中也绝难施展抱负。&rdo;

&ldo;嗯，&rdo;徐庶沉吟片刻，道：&ldo;飞兄如要离开许都，有两个方法。&rdo;

&ldo;哦，愿闻其详。&rdo;

&ldo;其一，借助四郡之事，说动曹公，让你千里赴援，撑住长沙危局，牵制刘表的北进计划。&rdo;

&ldo;北进计划？&rdo;我微微摇头，刘表这人给我的印象实在很差，完全守财奴一个，他根本不可能有这等进取之心。&ldo;元直，这话别说曹丞相，就是跟荀军师去讲，他也不能信啊！&rdo;

徐庶道：&ldo;飞兄何故如此小瞧那坐拥荆襄八郡的刘景升啊？&rdo;

我在徐庶面前，什么都不掩饰，撇撇嘴，道：&ldo;元直&lso;坐拥&rso;这个词用得好。刘荆州虽名重当代，但毫无决断力量，说到底也只是个自守家贼而已。纵然拥兵十万，在他手上也是没有一点用处。&rdo;

徐庶盯着我：&ldo;飞兄，你我一见如故。所以，我有点心里话，想跟飞兄说。&rdo;

&ldo;唔，元直怎么突然客气起来了？&rdo;

&ldo;飞兄，&rdo;徐庶脸色严肃，&ldo;飞兄见识广博，心思明白，我是衷心钦佩。不过，这世界阔大，有时侯只凭道听途说，难免谬传啊！&rdo;

我道：&ldo;有这么严重？&rdo;

&ldo;我兄对刘景升的看法，恐有失之偏颇之处。据我所知，刘表极有抱负，他其实一直关注着黄河岸边的这场决战。而且，&rdo;徐庶喝了口水，低低道，&ldo;刘表确有一份北进计划。&rdo;

&ldo;啊？&rdo;我大吃一惊，&ldo;怎么可能？这……这跟历……历来……&rdo;这跟历史说得可完全不一样。

徐庶道：&ldo;是啊，这和世人历来的看法大有差异。&rdo;他轻轻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卷白色的绢书。&ldo;飞兄你先看看这个。&rdo;

我就在他身侧跪坐下来，将那绢书打开，摊在案几上，仔细看去。绢中所绘的山川河流、城堡树林，各有特殊标注。果然是一幅两军对垒，藏兵列阵图。只瞅了几眼，已不禁骇然。

徐庶在图上指点解说：&ldo;飞兄请看，这里，正面战场，荆州军兵分两路，襄阳一部自野沿白河扑南阳，北行进军，偷袭宜阳、汝阳，切断洛阳、长安和许昌的联系；主力则从荆州出，东移信阳一带，在此地再次分兵，一路攻占郾城、叶城，直逼许昌城下；另一路东北而行至正阳，占领汝南治所平舆，渡沙河，据淮阳。&rdo;他微笑着抬起头：&ldo;在当初曹操官渡苦斗袁绍的时候，你看若是这三箭齐，效果会如何？&rdo;

我盯着图分析了半晌，越看越难受，终于忍不住转过目光不看那图，轻叹一声：&ldo;这就像一个被别人扼住了咽喉的人，命运已不在自己手中。这感觉真不舒服。&rdo;

徐庶手掌在几上端着耳杯底，大拇指轻轻摩弄杯的一侧耳环，点点头：&ldo;正是。我初看此图，也是这种感觉。&rdo;笑一笑：&ldo;如是曹丞相看到，不知是怎样一副表情。&rdo;

我轻轻摇头，道：&ldo;定然比你我加震惊十倍。&rdo;

徐庶道：&ldo;那我们就让他看到。飞兄以为如何？&rdo;

我怔了一怔：&ldo;让丞相看这副图？&rdo;忽然心中一动，抓住他臂膀，兴奋道：&ldo;你是说……哎呀，元直，果然好计量。&rdo;

徐庶微笑：&ldo;不但是他，荀彧、郭嘉全都要让他们知道。我就不信，这些人看到这副图会无动于衷。&rdo;

我站起身，来回踱了两步，仔细想了想。如果曹操瞧见这幅图，一定会令他惊骇万分，重审视刘表的威胁。此刻北方战事紧张，他一旦对刘表起了警惕，必然会千方百计想法破坏刘表的计划。这时候长沙四郡就是一枚极其适时有效的棋，精于算计的曹操一定会让它挥充分的作用。那样，见机而动，我就大有可能得到离开许昌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