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温大喜磕头:&ldo;臣谢丞相大恩。&rdo;
池早问道:&ldo;杨太尉如何说?&rdo;
杨彪略略别转头去,道:&ldo;彪备汉三公,遭世倾乱,不能有所补益。耄年被病,岂可赞惟朝?&rdo;他道貌岸然,嗓音虽然苍老,却透着一股傲慢耿倔之气。
池早脸现&ldo;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rdo;的奸笑,嘿嘿笑道:&ldo;很好,很好,来啊,请杨修公。&rdo;
一阵脚步声,进来一个二十来岁的翩翩佳公。
杨彪惊道:&ldo;修儿,怎么是你?池早,你……你居然劫持我儿……&rdo;
池早笑道:&ldo;是啊,我知道,杨太尉不爱金银美女,就只爱自家这小儿,所以呢,我就请了他来一起吃酒。德祖,令尊对我有些误会,你去跟他老人家解释解释如何?&rdo;
杨修恭恭敬敬应道:&ldo;是,丞相。&rdo;
杨彪惊:&ldo;孩儿,你……&rdo;
杨修一把拉住他,道:&ldo;父亲,请随我到偏殿说话。&rdo;也不管他父亲是否乐意,拽起他就走。
池早面含笑意,看他父俩离开,回过头,看着华歆。
&ldo;华令,你如何说?&rdo;
华歆华美的面上冷汗直流,仍是低着头,道:&ldo;臣只知忠于陛下,不知什么……池丞相。&rdo;
池早冷笑一声:&ldo;鱼兄想做曹贼的忠节之士么?很好,我正愁没有杀一儆百的替罪羊呢。华令欲为此物,正好啊正好!&rdo;喝叫一声:&ldo;给我推出去,斩!&rdo;
旁边两个武士应喏一声,上来一人一个胳膊,把华韵按住。
华歆低声叹息一声,忽然挥臂一挣,推开二武士,然后从容整冠掸衣,束手就缚。
池早瞪着眼,看着两名武士拖着华韵往外走,侧头问:&ldo;……怎么办?&rdo;声音低微,几不可闻。
他身后是一屏布幕,遮得密不透风。里面传出一人低低的声音,声音颇为尖细。
我急忙潜运真力,用心聆听。但他说得极,却没有听到。
池早恍然而喜,叫一声:&ldo;且慢。&rdo;
两名武士忙停下脚,回头去看池早。
池早见华歆脸上一副&ldo;死猪不怕开水烫&rdo;的样,嘿嘿嘿一阵冷笑,道:&ldo;出去行刑之前,先把华歆大人的脸给我轻轻划上二十刀,割破了皮就好。然后剥光了衣服,吊在司马门上。三天之后,再予处决。嘿嘿,本相如此做,一彰华令之忠诚,二显鱼之美色。&rdo;
手一摆,示意武士继续走。
华歆面容大变,急忙大叫道:&ldo;池兄……不,主公,臣愿毕生忠于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在所不辞啊!&rdo;拼命要挣脱武士束缚,想要回转来。
身后那俩武士很不耐烦,心想怎么能让你这厮屡屡脱了手去,丞相要以为我们没用,我们还怎么靠拖人吃饭?不过还是抬头,先看上面怎么吩咐。
池早大笑,挥一挥手,让他们退下。然后一抬屁股,步从台上下来,伸手相搀,把软倒在地的华歆又扶正过来:&ldo;鱼兄果然深明大义!说不得,我大汉的御史中丞,要请鱼屈就了。&rdo;
华歆不敢再有任何倔强行为,趴在地上,磕头谢恩。
他浑身大汗,头上的汗珠滚滚而动,全都随着他的动作,洒落在宫地之上。
池早退后一步,两手轻轻在屁股上擦了两下,把从华歆身上沾到的汗水擦干净,哼了一声,道:&ldo;赵司空,华中丞,你们都起来吧。嗯,二位既已弃暗投明,便请去却非殿,帮德祖公劝劝杨老太尉,他老人家自己不在乎生死,但他杨门四世三公,乃当世两大巨族之一,一家百口,千余族人,可都还指望着他老人家呢。我大汉池某人的太尉,难道真比不上他曹操的有威严么?&rdo;
他的话软中带硬,充满威胁之意。赵温唯唯诺诺,低着头不敢说话。华歆拭去头上大汗,忽道:&ldo;主公说得是。杨老太尉乃袁大将军之姑丈,阖门至亲,若得齐心协力,共成大事,必然万古流芳,成为一代之佳话也!&rdo;
听到这里,我已经完全明白,池早果然想要变天!心头震惊之余,感奇怪,想道:&ldo;袁大将军?难道池早花费偌大气力,是在为袁绍干活?可是杨彪又怎么成了袁绍的长辈了?&rdo;
史载杨氏与袁氏同为豪门,至杨彪时,两家都已四世三公,齐名天下,关系也不错。杨彪的夫人,便是袁绍、袁术的姐姐,可谓门当户对。曹操一直对杨氏父不放心,后来他临死前杀杨修,固然是杨修交接诸侯,支持曹植,参与了立嫡之争。但也不乏猜疑日久入骨,惟恐杨修的智慧非自己的诸儿所能控制的深层原因。
池早不学无术,记错他们之间的关系还说得过去,这华歆却是当代饱学士,断无说错如此简单之事的道理。
难道是史书搞错了,或者我比池早还笨,居然是我记错了?
这边华韵昂阔步,赵温颤颤巍巍,已相偕下殿而去,我还没想明白。
池早转回身,又坐回原来位置,笑道:&ldo;仲达好心计,你怎么知道他怕这个?&rdo;
仲达?我脑又&ldo;嗡&rdo;的一声。
难道那布帐之后藏的,竟然是司马懿?
布帷之后,那尖尖的声音又低低响起,语中也含着笑:&ldo;此人自诩为本朝第一美男,极重仪容服饰,把这个看得比大节、生死都珍贵,所以要降伏他,自然要从这里着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