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练功,典满劲头上来,也不再追问下去。他和我一样,也配备了刀、戟、剑三般武器,当下抄起自己的长戟,一路小跑,奔出帐去。
到了帐外,骑上马,远远相望,我道:&ldo;我剑法比刀法、戟法都好,你是不是穿上甲胄?&rdo;这可不是吹,我在我们那时代,喜欢的就是剑法。因为我们那里敬慕温文尔雅的君。平日你外出佩上口剑,别人会以羡慕语气说这位一定是&ldo;神游世界&rdo;里善于装饰的高阶层人士。你要挎上刀,甚至弄根长戟扛上,大家没准要骂你乱出风头,瞎赶潮,一看就是个&ldo;守拙一族&rdo;的笨蛋。
说到武艺方面,典满很有自信,大声道:&ldo;不瞒飞帅,这些天小满自觉马上拼杀功夫颇有长进。飞帅不穿甲胄,小满自然也不能穿。&rdo;
我道:&ldo;好。&rdo;左脚一磕飞虎镫,枣红马慢慢起跑,渐渐加。那边典满的黑马也是这般,等到两马相交一瞬间,两匹马正好都达到大度。我气顺臂行,臂传剑柄,手腕一振,内力透过剑身,直催至剑尖,抖臂刺出时,剑上突然生出三个剑头来,初升太阳照耀下,反射出灼目的光芒。
这一招唤作&ldo;一气三清&rdo;,一实二虚。我学得杂了,也不知是从那本杂志上看来的。这一个多月行军之余,我陪着典满打熬马上功夫,虽然辛苦,但马战基础却已稳固坚实,渐至熟能生巧阶段,所以很多较为高深的招术也敢在马上使出来了。
典满长戟未出,骤见剑光有异,微吃一惊。他铁戟长逾过丈,我的斩马剑虽然是加长了的,可以当长兵器使用,但长度也不过只有七尺。马上拼杀,不比平地,他本来可以以长欺短,不理我有何奇招妙式,直筒筒一戟刺过来,我这些花招就全无用处,只好变攻为守,横剑格挡。但今日双方是切磋招式,典满又顾着自己高手的身份,心想仗着兵器占便宜,那像什么话?因此一惊之下,凝神急思破解之术。
但战马之上,有进无退,那容得他仔细考虑。两马交错之际,我长剑已在他肩头平平轻拍一击。
这个回合我胜了一招。
圈转马来,我笑道:&ldo;可想出破解之法?&rdo;
典满大声道:&ldo;我戟上有一枪头、二刀头,以此三处同时迎击飞帅的三点剑头,便可破去。&rdo;
我一愣,这种破法也亏他想得出来。想了一想,虽然异想天开,但以他武功,倒也确实可行。道:&ldo;以拙破巧,挥兵器本身特点,好!不过下次可得想点。&rdo;
典满左手揉揉鼻,道:&ldo;是。我头一次见到飞帅奇招,心里有点慌,下次不会如此了。&rdo;
我知道他必定热血上涌,黑脸变紫。嘻笑一声,骤马又冲了过去。
老实人说老实话。接下来,可就该我脸红了。虽然我想尽所学,各家各户的招式层出不穷,但典满却越来越是从容,一条长戟纵横翻飞,矫如神龙。只半个时辰间,我不但再也占不到一丝上风,反而被他乘虚而入,连着在我肩上、背上拍了三四下。
等他再次用戟钻捣到我的马屁股上,我泄了气。知道他还是手下留情,后一下本来可以捣在我屁股上的,再打也没什么意思,因为他进步得实在比我得多了。等圈回马,我道:&ldo;不跟你练了。我得睡一会儿,你自己再好好琢磨琢磨,到时跟颜良干去。&rdo;
典满正在兴头上,应声:&ldo;是。&rdo;便纵马驰骋,挥戟而去。
亲兵为我打来水,我草草擦洗一把,便自呼呼大睡。
这一个多月,我是吃得好,睡得香,一点都没有不适应的感觉。我自己也奇怪,像我这种守拙族里的书呆,在三国这块儿比在家里还自在,也许这里山清水秀,人民淳朴,比较适合我罢。
这一觉睡得很实,等宋亮喊醒我时,已到正午。
我道:&ldo;什么事?&rdo;一般没事,我都让他未申时分(下午两点)叫我。因为我在现代社会养成一个午睡的坏毛病,中午一点到两点是正犯困的时候。
宋亮道:&ldo;李齐适派人来报,半个时辰前,他营寨附近现一批可疑的人。&rdo;
我道:&ldo;为何不抓住问问?&rdo;虽说我不肯轻易杀人,但此行是我次亮相,所谓处女之作,只能成功,不许失败。所以对行踪可能泄露这件事特别重视。不由得又想起张辽的话,心想:&ldo;他的话倒也有些道理。莫非消息真泄露了?&rdo;
宋亮道:&ldo;对方人数不多,只有十余人。但个个都不弱,为一人是绝顶高手,无人能敌。李齐只在他面前过了三招。但对方显是有意逗引,居然并不逃走。&rdo;
我心头一凛,一跃而起:&ldo;小满呢?&rdo;
宋亮道:&ldo;典司马已经先过去了。&rdo;
我一边收拾,一边道:&ldo;你留在大营,告诉关、张、徐三位将军,提高警惕。&rdo;嫌穿盔甲太麻烦,就不穿了。背好长剑,提上金银戟,上马带着二百亲军直奔南方驰去。
李齐的营寨在大营之南十里处的一个小山坳里,依山傍水,水清木绿,环境比现代任何风景区都秀美得多。我们马,不一会儿就赶到地方。老远就听到典满嘴里大声呼喝:&ldo;好!好枪法!&rdo;
至寨前再看,只见李齐顶盔贯甲,骑着一匹灰色战马,手擎三环大砍刀,正聚精会神观战呢!他身后,三百名虎豹骑鸦雀无声,交错斜斜排为三排,每排整整齐齐,都是一百人。第一排是长刀兵,个个左臂横着马盾,右手提着斩马刀;第二排张弓搭箭,蓄势待;第三排是双手握着丈余铁矛的长枪兵。对面数十丈外则稀稀拉拉,有十几个人,也都骑着马,拿着各种各样的兵器,但都没有穿护体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