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刚换好衣衫,身子还没暖和起来,不知是怕的,还是冷的,哆哆嗦嗦道:“臣女不知,靠近水边时,恍惚了一下,不知怎的就落了水。”
后来,再悄然把其他几位落水的姑娘召来,一一问过,得到的答复都差不多。
女眷,落水。
两个词不停地在萧瑶脑中闪现,倏而,她想起一个人,郑萱娆。
萧瑶自袖笼中取出那根红线,置于灯下细细察看,会是因为这个吗?那为何她方才在水边没有任何不适?
犹豫一瞬,萧瑶将红线凑至鼻尖,轻轻嗅了嗅,着实闻到丝丝异香,很淡。
待太医奉诏前来,那异香却已然散尽,什么也没查出来。
宴会散去,萧瑶回到宫中,已有些疲累,却并未立时盥洗,而是召来影卫。
“今夜南黎代圣女在做什么?”萧瑶若有所思地问。
眼前的影卫是男子,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欲言又止,迟疑片刻方才回禀:“代圣女一直藏在暗处,看落水的姑娘更衣。”
这回换萧瑶不自在了,她清了清嗓子,挥手道:“你且下去吧,继续盯着。”
看美人蝴蝶骨,看姑娘更衣,这究竟是什么怪癖?
盥洗毕,纱帐落下来,将宫灯亮光隔得朦朦胧胧。
萧瑶拉过衾被,没来由,竟觉着孤清。
今日乃是乞巧节,她的皇夫,竟然一日不曾露面。
“摆驾坤羽宫。”萧瑶穿上鞋袜,重新更衣。
她没有挽发,墨云般的青丝柔顺地垂于脑后,似最上等的墨绸。
季昀睡不着,坐在窗棂畔望月发呆,夜风幽冷,他寝衣外搭着一件玄色金丝绣团云披风,仍忍不住掩唇轻咳。
再抬眸时,萧瑶便是以这般不施粉黛,却又美如暗夜花精般的姿态,闯进他的视野。
“咳咳!”季昀心口一震,拿帕子掩唇咳嗽几声。
“季昀!”萧瑶脚步加快了些,跨过门槛,走到他身侧,凝着他,“你身子怎的还不好?”
“无碍,臣的身子素来如此,不劳陛下惦记。”季昀的嗓音有些闷闷的。
落在萧瑶耳中,她莫名觉着心口气闷,当即将他拉起来:“你说的什么话?宫宴那日不还好好的?本宫……”
她话还没说完,忽而止住。
季昀被她拽起来,虚虚搭在他肩头的玄色披风顺势滑落,露出里面贴肤的银红寝衣,衬得他唇红肤白,俊美如仙露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