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姑姑轻轻摇头:“此毒,连我师父亦无法可解。”
闻言,萧瑶心下一凉,暖房中暖意融融,她却连指尖都冷得麻木。
“霍神医!”激动间,萧瑶声调陡然提高,又下意识往暖房外望了望,对上季昀眸中浅浅的疑惑,她又收回视线,压低声音,嗓音颤抖着向霍庭修道,“不,辰王,本宫求你救救他。”
“本宫的毒可以不解,这江山你也尽可拿去。”萧瑶攥紧的掌心一阵刺痛,指甲生生陷进肉里,“只要你能救他,怎样都好。”
说话间,她泪珠簌簌滚落。
霍神医是季姑姑的师父,所以她和季昀的身子,霍神医定然清楚,他忽而携辰王令归来,是想以江山要挟吗?
如此,便拿去吧,江山在辰王手中,总比落到睿王手里,要好得多。
霍庭修轻轻摇头,别开脸,他的女儿为那臭小子哭成这样,他如何不心疼?
她知晓体内情蛊之事,霍庭修并不奇怪,只因,他知道南黎长老去找过她,而且眼下还留在京城等她。
他夫妻二人并不舍得让萧瑶去南黎,可是,没有办法,萧家那臭小子的身子,比他想象中更凶险,许是胎里便带了毒的缘故。
思及此,霍庭修长叹一声,继续手持花铲细细侍弄药草,嗓音少了些凌厉之气,有些闷:“此毒唯有南黎圣女能解。”
只有她能解?萧瑶怔住。
可她该如何解呢?
连霍神医也不知道,想必整个大琞,再无人能解情丝草之毒。
可至少还有一线生机,不是吗?
萧瑶思绪飞转,情绪反倒奇异般平复下来,她不再落泪。
待眸中胀痛感渐渐消解,她站起身来,隔着窗棂,望向季昀,眸色温柔。
季昀,你一定要等我。
天色暗得早,长街两侧灯笼次第亮起,刺骨寒风掀起窗帷,送进来丝丝缕缕暖黄灯光,摇曳温柔。
萧瑶不动声色坐着,微微侧眸,偷看季昀。
不料,撞见他温柔眼眸,被他抓个正着。
季昀弯了弯唇角,微凉指腹轻抚她眼角微红,俊眉微挑:“怎么哭了?”
“听霍神医讲陈年旧事,听得紧张入神,把掌心掐破了。”萧瑶蹙着眉,摊开掌心给他看,嗓音又甜又软,撒着娇,“好痛。”
她掌心肉细细嫩嫩的,被指甲掐破的一小点伤痕已然干涸,殷红血迹粘在伤痕处,触目惊心。
“傻昭昭。”季昀心口一紧,将她的手护在掌心,俯身极轻柔地吻了一下那伤痕,才从袖笼中摸出一小瓶玉凝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