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集中注意力于我的胸膛,我推,想要……终于!
响声!
我发出了响声!
几乎是在靠近我嘴唇那里,但我也能听见,并感觉到那响声在我的鼻子里‐‐一声低哼。
集中意识,使出所有力气,我又哼了一下,这次声响稍大一些,从我的鼻孔里泄出来,像吸烟时释放出来的烟,呃……这使我想起很久前看过的阿尔弗雷德&iddot;希区柯克的电视剧,剧中约瑟夫&iddot;康特在一次车祸中瘫痪了,最终以流了一滴泪的方式让人们知道他还活着。
如果没有其他的,这蚊子般微弱的哼声已证明我仍活着,我并不是雕像般的死尸里的游魂。
集中所有的意志,我可以感觉到鼻子里的呼吸,气一直到喉咙里,不只是呼吸,我现在要深呼吸,再把气送出来,比我少年时在雷穆建筑公司打工时还要努力,要比我此生中的任何工作都努力,因为此时我是为我的生命而工作。他们必须听到我的声音,主耶稣,他们必须听到!
哼‐‐
&ldo;你要来点音乐吗?&rdo;那女医师问,&ldo;我有玛蒂&iddot;斯图亚特的,托尼&iddot;本尼特的‐‐&rdo;
他的回答声令人失望,我几乎听不到,他没有立刻明白她所说的,这对我也许是个侥幸。
&ldo;好吧,&rdo;她笑了起来,&ldo;我也有滚石乐队的。&rdo;
&ldo;你?&rdo;
&ldo;我,我并不像看起来这么古板,彼得。&rdo;
&ldo;我不是这个意思……&rdo;他有点不好意思。
听着!我在心里尖叫而我的双眼仍盯着那冰冷的白光,别像鹊儿那样叽叽喳喳的,听我说!
我能感觉到越来越多的空气渗入我的喉咙,并有了这样的想法:不管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切都将过去。但这个念头只在我脑海里微微一闪。也许我正开始恢复,但很快我就没有机会选择复原了。我所有的能量要用于让他们听见我,这次他们一定听得见,我肯定。
&ldo;那么就听滚石吧,&rdo;她说,&ldo;除非你要我跑出去买一盘米歇尔&iddot;博尔顿的唱片来纪念你的第一次心囊解剖。&rdo;
&ldo;哦,不用!&rdo;他叫道,然后他们开始大笑。
我开始发出声音了,这次更大,没有我希望的那么大,但也够了,可以肯定是够大了。他们会听见的,他们一定会。
就在我开始迫使声音像快速固化的液体那样冲出我的鼻子时,房间里却充满了低音吉他的弹奏声,米克&iddot;吉格的声音从墙上蹦出来:&ldo;啊‐‐不,只是摇滚,我喜欢……&rdo;
&ldo;拒绝它。&rdo;鲑鱼医师唱道,非常大声。在这些噪音中我的鼻音拼命从鼻孔里哼出,比玻璃作坊里吹玻璃的声音大不了多少。
此时她低头看我。看到她戴着派雷克西护眼罩和金属网面罩时,我感到了新的恐惧。她回头对彼得说:&ldo;我帮你把他的衣裤脱了。&rdo;她转过头来朝着我,手里拿着闪闪发光的解剖刀,在充满滚石乐队的吉他声中弯下腰来。
我拼命地哼着,但没有用,甚至连我自己都听不到。
解剖刀比划着,扎了下去。
我在脑海里尖叫起来,但却没感到痛,只有我的pold牌衬衣分成两半,散落在两侧。待会儿彼得在活人身上一知半解地做完他第一次心囊解剖之后,我的肋骨架也就像这样了。
我被托起,头向后垂。过了一会儿,我倒着看到彼得戴着派雷克西护眼罩站在钢柜旁边,清点着一排可怕的刀具,这其中主要是超大型的剪刀。我刚好瞥见了,刀锋白晃晃的,像冷酷无情的绸缎。接着我又被放平,而我的衬衣已被剥去,现在我腰部以上裸露着,房间里很冷。
看着我的胸膛!我冲她大喊。你会看到它在起伏,无论我的呼吸多么微弱!你这该死的专家,看在基督的份儿上。
她并没下手,而是转头看,提高了嗓门压过音乐。(&ldo;我喜欢它,我喜欢它,对,我喜欢。&rdo;滚石乐队唱着。我想我会在地狱的大厅里听到鼻音白痴合唱,永远听着)&ldo;你选什么?平脚裤还是三角裤?&rdo;
我又惊又怒,意识到他们在说什么。
&ldo;当然是平脚裤。&rdo;他回答,&ldo;看看那家伙,就知道了。&rdo;
混蛋!我想骂人,你以为每个年过40的人都穿平脚裤?你可能想你过了40就‐‐
她扯开我的沙滩裤,拉下拉链。在其他环境里让一个漂亮女人(严格说不算,但仍可以称得上漂亮)这么做,我会乐坏的,可是今天‐‐
&ldo;你输了,小彼得。&rdo;她说,&ldo;三角裤,掏钱吧。&rdo;
&ldo;发薪水那天吧。&rdo;他说着走过来,把脸凑到她的脸旁边,一起透过派雷克西面罩看着我,像一对外星人审视被绑架的地球人。我想使他们看我的眼睛,使他们看到我正在看他们,但这两个傻瓜却看着我的内裤。
&ldo;噢,红色的,&rdo;彼得说,&ldo;男女通用。&rdo;
&ldo;我更喜欢说是紫红色的。&rdo;她说,&ldo;替我抬起来,彼得,他有1吨重,难怪心脏病发作,这也给你一个教训。&rdo;
我的体形正常!我冲她嚷,可能比你的体形还好!婊子!
我的手臂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提起,我的背发出吧嗒的脆响,这声音使我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