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绫的方法很简单,只需在夏志文周身利用八卦五行之术摆聚魂大阵,以他之血作为引,施展阵法引回元神即可。
说来简单,做来复杂,但此阵于苏绫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只是吸魂引元实乃逆法,阵法启动,以夏志文为中心辐射方圆数里,天地间瞬时大暗,狂风涌动气浪压低。
施展真正的法术远不如人们所想那样简单,可以悄然完成的八成以上均是些无关痛痒的手段,阴阳八卦五行术数都是由自然万物推演而来,可演万物变化,相对相生有其规律,施展法术等于无形之中强行倒逆自然规律、乱其顺序,小可搅动天地元气,大可风起云涌天崩地裂。
站在门外的江老和夏卫东见窗外天色忽变,相互对视一眼,前者一拧眉,顿时快步走到窗前,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随即释然,恐怕是变天了,哪里会是人为。
只是房间中似乎也响起狂风呼啸的声音,令夏卫东犹豫着迈动步子走到门边,附耳一听,呼啸声可不正是从屋里传来?
“苏小姐?”夏卫东有些小心地拍了拍房门,里面并无应答,他又拧了拧门把手,大门已是从内反锁。
可屋里的呼啸声似乎越来越大,还有窗户噼里啪啦的拍打声尤为刺耳!
江老见状也走到门边,附耳一听皱眉道,“她在做什么?”这女娃装神弄鬼地在搞些什么把戏?
半小时后,房间大门无声而开,夏卫东快步冲进房内,却见苏绫正坐在床脚下的椅子旁,手中端着一杯清水独饮。若不仔细观察,是看不出她额角已是密密麻麻地冷汗。
苦笑一声,到底不是自己的原身,施展这样一个微小阵法都压制不住混乱元气,更是叫自己精疲力竭,好在伤及不到根本。
夏卫东走到床前,却见夏志文依旧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全无声息,只是氧气罩不知什么时候被苏绫给拔了!
这一发现吓得夏卫东浑身一个激灵,上前抓起氧气罩朝外大喊,“护士!医生!快!”
江老等人也快步进门,见此老人家就是皱眉一笑,“你这丫头,还有什么话说?”
此刻夏卫东已经有些后悔将苏绫请了来,这丫头分明就是胆大妄行,不但用水果刀给儿子心口来了一刀,更是将自己等人支走拔了氧气罩,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病急乱投医,竟然信了个孩子!
心中悔恨万分,看着病榻上面色苍白的儿子,待护士进来手忙脚乱地准备重新为夏志文戴上氧气罩时,夏卫东已经在旁边急得搓手,心中念叨着千万别有事才好。
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在氧气罩距离夏志文不到一公分时,苏绫抬腕看了看手表,手中指响轻打,“醒。”
这声低语仿佛魔咒,躺在床上地夏志文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眼神空洞无神,呆呆地看着棚顶,然后缓缓聚焦,下一刻,他打了个哈欠,抬手伸了伸懒腰,转头看向夏卫东时微微一怔,“爸?”声音沙哑几乎发不出声来。
夏卫东正弯腰扶正儿子的头,见状就保持这个姿势呆立在原地,紧接着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眸,心中狂喜,猛地回头看向苏绫,又看向自己的儿子,面上已经由苍白转为通红,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今日于他简直可以说是大悲大喜,绝地逢生!
江老也是背脊一僵,随即快步走上前去查看夏志文的情形,老脸抽了抽转头看向苏绫,神色间满是诧异。
“无话可说。”苏绫淡淡地开口,原来是在回应江老进门那句‘你这丫头,还有什么话说?’。
自然是无话可说,眼见为实。
“水!快点,倒水!”夏卫东一边说,自己已经拎过一旁水壶动起手来,为夏志文倒了满满一杯白水。
护士赶忙阻止,“先生,你先用棉签浇点水往唇上沾,先别让他喝水。”
“对对对。”夏卫东手忙脚乱,到现在还有种不切实际昏头昏脑的感觉。儿子竟然醒了?去了那么多大医院终是无果,花巨资请了那么多内地外陆有名有望的大师来也毫无起色,而他死马当活马医请来的苏绫竟是在半小时内让他儿子醒了过来?
这这这……
这简直就是奇迹!
“这简直就是奇迹!”半小时后,主治医生为夏志文全面检查身体后皱眉说道。
夏卫东已为自己先前的想法和鲁莽感到羞愧万分,对苏绫千恩万谢不足以表达他的感激,但又不好开口叫苏绫开价码,在他看来,苏绫是有真本事的人,如自己先前那般动辄叫人开价的做派实,于她在是有些鲁莽和无礼地。
而一旁的江老,却是单手负在身后,眸光有些沉着地看向窗外已经晴朗无风地天空,神色间闪过一丝恍惚和不敢相信。方才的狂风涌动到底……
“早饭还没吃吧?我做东,我们先去吃些东西,边吃边聊!我还不知道怎么谢谢……”
夏卫东搓着手有些踌躇地笑。
苏绫便微微一笑,抬腕看表道,“时间已经不早,早课估计都已经结束了,夏先生送我回学校吧。”
夏卫东微微一怔,随即笑道,“不忙不忙,我会跟学校那边打个招呼。”
却见苏绫摇了摇头,“我的成绩夏先生应该打听过了,月底考试就要到了……我还得抓紧复习。”说到这,她就是展颜一笑。
夏卫东几乎是第一次瞧见苏绫绽放笑颜,略微愕愣了一下,无声失笑地点了点头,“好好好,那我就送您先回去,回头我摆宴!苏小姐可一定要赏脸啊!”不知不觉间夏卫东已是称呼为您,虽然面对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却丝毫不觉得奇怪。
苏绫抬步走向门外,夏卫东紧跟在后面,在路过江老时,苏绫的步子顿了顿,却只是叹气摇了摇头,继而大步离开。
江老的老脸有一瞬间凝滞,随即拄着拐杖快步冲了出去,“丫、苏小姐!敢问师从何人?夏志文到底又是什么毛病?”老头涨得面色通红,步伐却利索矫健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