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虔之点头,道:“我也赞成他是分两次被捅死的,但我不认为他一开始是被绑着的。他可能是被绑,也可能是当时无法反抗。”
陆观接口道:“可能是吸入少量的迷药。”
“对,假定,被害者第一次被捅之后,他爬到柜子旁边,这个时候凶手应该不在,否则被害者不可能爬到那么远的地方而凶手无动于衷,那就是说凶手回来过。凶手回来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取走那封信。要么他给被害者设套,假意离去,待被害者找出那封信,才又进屋杀死他。要么就是他忘了什么东西,回来取,那个信封是空的,如果里面有东西,凶手忘记取走的,很可能就是那封信。拿到信以后,被害者就可以死了。”
陆观皱眉:“还是有地方说不通。”
宋虔之深有同感,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揣进袖子里,他动了动下巴,在衣服那圈毛领子上蹭了蹭。
“信封里有东西也是我们推测的,光凭上面的血迹不能说明问题,可能那本就是个空信封。不过你说得对,如果凶手急于清除一些东西,柜外的血迹一旦清除,就能延缓发现柜子里藏着的信封的时间,甚至,像刑部那样定案,压根不会想到要打开这个锁着的柜子。柜子里的血迹,应该是楼江月第一次被刺伤后,他找东西留下来的,所以信封上也有血,而柜子外面的血被凶手清除,只遗留下来一小块,是凶手慌乱中没有照顾周全。”
顿了顿,宋虔之又道:“疑点在于,凶手明明可以直接把屋子里属于被害者的私物都拿走,省事也不容易留下痕迹,他为什么会只拿走信封里的东西。柜子里的血迹在凶手找东西的时候,一定已经看见了,没有清除仅仅是因为来不及吗?”宋虔之忖道,“可以再提审汪藻国,他也许会知道那封信是什么。如果他不知道,秦明雪也可能会知道,同时,我们可以派周先去找楼江月被带走的行李。”
“京城已经封锁了,没有人能出去,楼江月那些东西总要被处理,希望没有被扔到粪坑里。”陆观面无表情地说。
宋虔之脑补了一下周先去翻别人家粪坑的场面,觉得还是不要了。
“烧掉或者埋掉,扔在垃圾里,都可以查。”宋虔之说。
陆观不禁对宋虔之有些另眼相看了。
“宋大人,看在你我同朝为官的份上,我有一句话。”
“陆大人请说。”
“别过于关心我的私事,从前我是什么人,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宋虔之笑了笑:“不就是睡了个把人,我不问就是了。”
轮到陆观郁闷了,他不想解释清楚,也不想被人误会。
好在马车这个时候停下来,宋虔之当先从马车里下来,拢紧身上大氅,他抬头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
“鬼老天,又要下雪。”陆观抱怨了一句。
宋虔之眉一动,有点诧异,此刻的陆观像是一个活人了。
从牢头到狱卒都是男人,犯人大多个人关在一间,睡着通铺。女犯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白天不用出去做工,人数也不是很多,这里关着不超过五十个人。
一走进牢中,就有一股酸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