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门委员会的军官们后来将这些记录放进了&ldo;神话行动&rdo;档案,作者们被送交特别法庭。林格和京舍各被判处25年的强迫劳动。1955年他们连同最后一批战俘被从苏联的俘虏营里释放了。林格继续前往联邦德国。京舍被运往民主德国,交给了国家安全部。像其他许多被苏联法庭宣判过的人员一样,1956年他被送进了包岑监狱。
参与撰写《希特勒档案》的有许多军官,包括男女翻译。委员会负责人菲约多尔&iddot;卡尔波维奇&iddot;帕尔帕洛夫中校定期检查工作进展,编辑文章的最终版本。他无疑是能胜任编辑《希特勒档案》这样的任务的。他学过法学,自1926年起在苏联的驻外新闻机构工作。他的战地经历是他在德国搜集的,在那里,他化装成哥斯达黎加商人‐‐在纳粹党和外交部招募了多名情报员。他最大的成果是至今未能证实的女间谍&ldo;爱尔莎尤娜&rdo;。这是后来的外交部长约希姆&iddot;里宾特洛甫的亲信的一位高级外交官的妻子。
出版者序(2)
土耳其和荷兰参战不久,帕尔帕洛夫就落在了斯大林的&ldo;大清洗&rdo;的磨轮下。他的德国报道显然不符合希特勒-斯大林协定的政治前提。德国国防军发动进攻之后,他获得平反,自1941年年底开始,以苏联战线后方负责国家安全的人民警察第四管理处成员的身份审讯德国战俘。他的最重要的犯人是陆军元帅弗里德利希&iddot;保罗斯,经过连续数星期的谈话,他慢慢地、坚定地将保罗斯吸引到了苏联一方,为纽伦堡审判战争主犯担任原告证人。
虽然帕尔帕洛夫的德语知识公认一流,但要将林格和京舍的审讯记录和笔记整理成一部《希特勒档案》显然很难。在译成俄语时帕尔帕洛夫就得胜任两个相反的要求:文章必须显得真实可信,也就是要尽可能精确无误地用林格和京舍的话再现出来,又得照顾委托人‐‐约瑟夫&iddot;斯大林的阅读习惯和期望。帕尔帕洛夫在两极之间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叙述风格,一种真实和精炼的官方俄语的奇特混和,让人能明显地觉察到那种期望的压力。
文章的笔法和结构也让人能明白无误地看出材料的出处‐‐审讯和情报,因此,另一方面,无可怀疑的是,内务委员会的作者群有时无法抵制添入戏剧性或特别情绪化场面的诱惑。《希特勒档案》开篇就出现了同一篇实事求是的客观报道的规则的最显著冲突。对1933年的一个关键情节的描写显然是为了满足戏剧性要求,明显地不可靠。这么做仅仅是为了引入希特勒这个角色,突出他的个人卫队,党卫军&ldo;阿道夫&iddot;希特勒&rdo;旗卫队的中心地位。直到1935年后的内容才有了证人汇报的特征。后来几年的许多事件,尤其是希特勒的一些密谈,林格和京舍的陈述是惟一的出处。它们报告了没有任何记录的军事会议,回忆了其他证人在法庭或回忆录里慎重隐瞒了的情形。他们也准确地记录了这位独裁者身体和精神的衰退,而没有看一眼医疗档案。
《希特勒档案》同类似资料的区别在于它形成时的具有直接生命危险的生存环境。一方面,林格和京舍必须时刻小心,一句错误的或不精确的说法第二天就会被当成是他们不说实话。另一方面,由于他们是被单独关押,他们既不能商量怎么讲也不能商量他们的&ldo;自卫策略&rdo;。审讯者们又想在多年的审讯中找出回忆不准确处,不停地拿同一件事再三询问林格和京舍。
林格和京舍的报告被拿去同其他俘虏的供述作比较。考虑到无论是审讯者还是被问者都看不到这些记录,结果给人的印象就更加深刻了。《希特勒档案》里提供的史实和数据都特别精确,情景描述生动,对资料的引用也很准确。通过对一篇京舍的回忆同现已出版的原件进行比较,发现他在供述时用&ldo;得到&rdo;这个词代替了&ldo;发生&rdo;,将&ldo;接受&rdo;写成&ldo;必须接受&rdo;。林格和京舍对希特勒的格言的回忆也非常精确。对比已经出版的希特勒的演讲和文章及其它同时代的报道,虽然存在偏差,但没有很不准确的地方。
林格的强项肯定在于回忆日常事件、情绪和描述希特勒周围关系密切的圈子。斯大林好像特别感兴趣、最好将它当作&ldo;希特勒宫廷&rdo;里的闲言碎语来看的那一段大部分可能是出自他的手笔。有着前线经历的京舍具有出色的军事专业知识。他回忆的事情陈述得非常客观。他就这样不带丝毫感情地描述了逮捕和处决希特勒的&ldo;内弟&rdo;赫尔曼&iddot;费格赖因。而正是他说服了希特勒,必须将费格赖因交给临时军事法庭。
内务委员会工作人员修改供述内容和形式的情形可能只是例外,但他们对术语的影响却很明显。文章透露了作者小心翼翼、从一开始就想胜任斯大林对这种手稿的要求的努力,尽量适应总书记和最高统帅的风格。假如斯大林不喜欢这篇汇报或者哪怕只是提出了问题,就可能给参与者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不符合斯大林的想像的章节被删除了。因此最后的成文里仅有两处暗示了1939年的希特勒-斯大林协定。工作人员的努力还显示在,相关人员的姓名、他们的职位和其它相关重要解释经常重复(正如斯大林在他的演讲和出版物中所做的一样),以括号或注脚标注出一些‐‐经常是多余的‐‐有关德国和德国政治的说明。这减轻了斯大林的麻烦,却让今天的读者觉得罗嗦,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