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谈了一阵,黄寿托词前去更衣(上厕所),留我与王安商谈购宅之事。详细一谈,我才知那院落并不大,仅一正两厢三房而已,院子到还不小,正房中为厅,两侧各有一套房。
王安面有歉意道:“此宅颇小,先生居之,恐拘束。”
反正我现在也买不起大宅,况且在竟陵住多久也没有确定,这宅院到是十分符合。
当下我面露些许失望,言:“吾之家人甚少,且于此为暂住,虽略小,然房屋可居便可。”虽然满意,但却不能表现出来,不然还怎么砍价?
王安见我神se,又闻我言,更为抱歉道:“闻先生言,吾实为不安,倘若先生yu要,便一万钱卖与先生吧。”
本来还想砍砍,一听才一万钱,再砍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当下我道:“如此,便谢过了,不知可否带干前去一观?”
王安听了点头,唤过厅外仆人,命其请黄寿前来。
黄寿到来,见我们生意谈成,也是欣喜,便要请我们二人留下用饭。我一看天se还早,倘若用饭,还要等上许久,且与黄寿这等老士人交谈,实在是比较累人,当下推脱还有事未决,不易再打扰。王安亦想离去,这竟陵之地,谁也不知何时就打起来,还是早离为妙。
见我二人不肯留饭,黄寿也不强留,便送我二人出府。我与王安谢之,言不敢,我随后与王安一同离去,前往那处宅院。
到了那处位于竟陵城北偏东,南北主街之后的宅院,看了一番,与王安说的相差不大,心想:“这可比自己那个时代卖房的守信多了。”
随后便是一手交钱一手交宅地契,生意完成,见他实在没有多在竟陵待下去的心情,便也不留他,与其分手后,我便带着铭心回福同客栈,让邓桦一家及李忠开始结帐搬家。
“还是自己有个窝好啊。”我独自一人站在院落之中,抬头看着满天星斗,暗自想。
搬到这宅院已两ri,收拾房屋,简单购买一些家什的活都交给邓桦指挥其他人去打理。他从前家境颇丰,又做过生意,对于这些事做来甚为顺手,说来也算是文武双全,对我的帮助实在是不小,今后或许可以当个管家,想来也是不错。而李忠就不用说了,除了有一把力气外,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吃了,平常一个成年劳力(需做体力劳动)一天所食粮不过六升(大概三斤左右),而这家伙每天没干什么,就要吃两斗(二十升),真是好大饭桶!
邓桦果然办事稳妥快速,指挥其他几人,一天不到,家什已齐,宅院也打扫如新,我让其一家居于东侧稍大的一厢房,李忠居于西侧稍小的厢房,铭心于正房之西套间,我则在东。(古时房屋以东为尊。)
我正独自发呆,忽身后有人道:“主公。”闻其声是邓桦,我转身,亦见铭心、邓艾也在其身后。不由一笑想:这两个小子到是甚合的来,这才几ri,如今便几乎形影不离,毕竟还是孩子,容易相处交心。
我道:“公直何事?”
邓桦神se恭敬道:“主公购此宅地,莫非yu长住?”
我微微一叹道:“此时荆襄不稳,吾又不yu往中原,便且暂住吧。”
邓桦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说:“然竟陵一地似乎也不安稳。”
我却一笑,不以为然的说:“世人皆为谣言所惑,公直不见黄寿黄长庚亦稳如泰山?”
邓桦不解,道:“望主公教我。”
“公直可知竟陵城中兵马几何?”
“似不过六七百人。”
我一边在院中缓步而行,一边眯着三角眼,笑道:“以此六七百荆州之降兵,安能抗孙刘之军?且竟陵小城,又非要地,无论哪家,恐均不会大加征讨,待形势平稳,这竟陵一县之宰,只需换一城旗便可,其既先后从于刘(表)、曹两主,又怎会不再顺势而倒?”
邓桦听了,点头称是。
我又道:“那黄长庚三代为此地士绅,必与县宰相厚,焉能不知情。且公直可见这两ri竟陵城中反不如初时慌乱?想必一些城中大户,均得此闻矣。”
“那为何却不明告于城中百姓?”邓桦又问。
我嘿嘿一笑,脸上显得有些yin险的道:“商者逐利,若要告之,焉能多赚钱财?”
邓艾、铭心皆恍然不语,神se间颇不齿商贾此等之行,邓桦因也曾为商,面有尴尬。
见其等神se,心道:“我那时代利用这样不对称信息大发其财的可多多了,君不见股市上的情景?虽说这时代都看不起商人,不过还是不要让他们反应过于强烈才好,不然以后我要弄点什么生意做,岂不还没赚钱,先内斗起来?”
于是我面se一肃,道:“然商者亦非皆如此,便如士大夫等崇高之辈,不亦有董卓等贼子?且其所为,比此之商贾之恶,焉止千万?故善恶非是商贾专有,为人者均有之。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亦可谓:商者爱财,取之有道。旦若能持此道,又何分商者、士人?”
说完,只见三人一边点头,神se之间又有些迷茫,我不由一笑,知这轻商一念非是一时可变,只能缓而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