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我当然知道乃是历史上诸葛亮几次北伐中原的时对于曹操来说,也是进攻益州很好的踏板,但以汉中所处的地理位置来看,现阶段的曹操想和正值上升期的刘备相争,胜算实在不大,要知历史上就算曹老大平灭马超,占据西凉无后顾之忧时,仍还是丢了汉中,而且还折损了大将夏侯渊,简直是亏到了家,或许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他先一步将多数汉中百姓和物资迁往了中原,使得诸葛亮失去了最重要的资源――劳动力,因此即便没有那“引蛇出洞”之计,再西凉未平之前,汉中落入刘备之手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
当然,若是如今刘备这样轻松得了汉中,虽然有可能赚不到粮草辎重,但却得了百姓,对于曹操来说实为不利,但要说诸葛亮能凭此在两三年内轻松北上而进中原,我却不那么认为,一来刘备虽然比历史上早得益州数年,但新旧势力之间的倾轧却不会因此而消失,黄元、孟获这些人也不会轻易就屈服于刘备,因此蜀地内部未稳,刘备、诸葛亮想大举北伐恐不现实;二来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曹操这骆驼如今还肥的很,略阳、下辨、武都、斜谷等地俱在其手,刘备想要饮马渭水,尚需苦战;三来世上之事往往彼此牵连,后汉三国的天下大势更为如此,刘备的实力是要比历史上强悍了许多,但同样变强的还有东吴,孙刘虽为联盟。但也仅是利益的结合。一但一方地强大让另一方感到不安,那这样地联盟还会存在么?孙权在没有周瑜的时候,都对荆州念念不忘。甚至能与曹操联手对付刘备,又何况如今?若攻进雍州,逼于长安之下,恐怕孙曹结盟也未可知。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东隅乃指日出,桑、榆乃指日落。莫非子翼此言之意,乃指虽失汉中,却可另有所得乎?”贾诩微露不解之色的问道。
“难道现在还没有‘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说法?”我见其表情,心中奇怪,但好在贾诩还是明白了我地意思,到也省得我再去解释。(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出于《后汉书。;冯异传》。作者范为南朝宋人)
我捋着短须淡然笑了一下道:“正如诩公所言,既然诸葛以‘引蛇出洞’之计取汉中,丞相何不便施‘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策?”
曹操闻言微一沉思。随即双眉微挑,面露明色。道:“子翼之意,可是欲攻马超否?”
“丞相圣明,抚风、长安两路大军援救汉中之情,必被马超、韩遂所知,其等必觉以雍州尚余八万之军,即便马超领军五万去战金城,亦难以威胁天水,而下辨及汉水北岸,算有原先守军,合有五万足矣,如今不过三四日,抚风、长安两军当未远离,是故丞相何不密调其中五万返转,而其余旗号不改,天水韩遂不过三万兵马,丞相以八万大军攻之,再以密返之众伺机而动,何愁其城不破,马超不平?”我从容道。
贾诩听了抚须笑道:“子翼此计甚妙,雍州之兵虽久战已乏,然天水韩遂更为不堪,不但兵疲更是少粮,如今洛阳等地粮草已至,只此一项便已占上风,马超之军虽勇却不擅攻城,程银等人只需合力坚守金城,再有精骑袭扰马超粮草,不需多日,其必撤军或是回援天水,只需在途中设伏,则大事可成,马韩既破,西凉便再无可虑之人也。”
“此外干尚有‘一石二鸟’之计,丞相何不命张横自石城、安定一带出兵绕至马超身后而击?无论成否皆可削弱其中一人,日后丞相自北地、秦川收复安定等地,亦为轻松甚多。”的北地甚近,距金城较远,就算马超取了金城,也应不会主动攻击于他,而且由于临近曹操的势力,张横相比之下也略微顺从一些,因此到不如借这机会让他去试探马超是否真有埋伏。
“文和、子翼所言皆善,妙才为将,赴急疾,常出敌之不意,本相欲以其为正,俊?以巧变为称,善处营陈,料战势地形,无不如计,再谴文则前去,以两人为辅,二卿以为如何?”曹操点点头,而后问道。
汉中虽重,但若能消灭马超占据西凉,曹操便再无后顾之忧,因此曹老大虽知胜算颇大,却仍不敢大意轻率,如今让夏侯渊、于禁、张?三员大将齐出,足见其重视的程度。
所提人选我没有任何异议,这老大用人的本事的确够平定西凉就几乎以夏侯渊为主,而张?是五良将之一,又与夏侯渊配合默契,再加上同为五良将地于禁,这样的组合,在如此形势下,对付缺少出色谋士的马超、韩遂及西凉众人已是绰绰有余。
一旁的贾诩沉吟了一下,拱手道:“丞相,如今子孝将军等人只需固守即可,不如将文若大人密调至夏侯将军帐前,以为军师参赞军务。”
曹操闻之称“善”,随后又与我及贾诩商议了粮草辎重补给之事,便让孙资记录,自己口述,连发数道命令,以快马传往雍州。
我与贾诩一同告辞离开丞相府,此时雪已下得大了起来,大片大片洁白的雪花自天空而落,犹如满天飞舞的花瓣,那沾在脸上后阵阵的凉意,让我原本由于数个时辰思索,已感疲惫的精神不觉一振。
一直等候在门房地张任及贾诩家中仆人见了,忙上前各自为我们披上毛皮大氅,接着撑起竹伞。
张任牵过马来,我却摆手笑道:“如此好雪,君兴何不与我步行而赏?”
张任还未说话,却听不远处贾诩冲我拱手道:“子翼好兴致,老朽亦有此情,如此何不同行?”
对于贾诩这老狐狸,我一惯怀有极大的戒心,并不想与他多打交道,但他府邸与我所住之处虽相距不近,但却乃是同一方向,若是拒绝反到怕他心中起疑,因此只得无奈笑道:“诩公既有雅兴,干自当奉陪。”
地上的雪已积了不少,一脚下去,整个脚面几乎都被覆盖,但因如此,地面并不湿滑,我与贾诩并肩悠然而行,张任及其家仆则牵马在后跟随。
走出丞相府前寂静的巷道,方一转上主街,便传来孩子地嬉笑叫嚷之声,堆雪人,打雪仗,在洁白的雪地上印下自己一个个脚印,无论在什么时代,这些永远是孩子们地最爱。
面对着如此景象,我的心情一下开朗了许多,深深呼吸了一口带着寒意的空气,我微笑着道:“瑞雪照丰年,想必来年必是大收之岁。”
贾诩清瘦的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笑容,额头上的皱纹略为舒展,道:“未想子翼竟也颇通农事,冬雪虽寒却可滋润于田,明年若是大收,百姓亦可免饥困。”
我听了他这话,不禁甚感诧异,实是想不到这样一个三国之中最为老奸巨滑的家伙,也会有如此善心,在我的印象里,他应当是阴毒、奸诈、油滑、自私的集合体才是。
“干不过略知一二而已,怎可比诩公知之广博?”我客气的道。
贾诩目视前方,摇了摇头,淡然笑道:“诩已老朽,子翼正值壮年,天下虽大,却已非旧时,君勿需过谦也。”
我谦逊了笑了一下,却不再说话,言多必失的道理,我此刻深记于心,而贾老狐狸也似乎并不想开口,于是我们一老一壮两人缓步无言的行于漫天大雪之中。
与贾诩这样的人同行,绝非什么轻松之事,因此当自家宅院轮廓出现在眼中之时,我不免浑身一松,但就在此时,贾诩忽然面带微笑的对我道:“子翼才智老朽颇为钦佩,然有一事至今不解,不知可否为我解之?”
我的心猛然提了起来,尽量保持平静的道:“诩公但请相问,干必然知无不言。”
贾诩依旧是那副淡然模样,眼望着远处,声音平和的道:“子翼于赤壁前,与徐元直可相熟否?”
听得此言,我只觉耳畔一阵轰鸣,随后头皮发乍,身上顿出冷汗,贾诩虽说得似乎不着边际,但我却知他定是已看出了当初我与徐庶的金蝉脱壳之计,不过他今日突然问及此事又是何意?
“元直智谋过人,干早闻其名,虽原非挚友,却神交已久也。”由于一时实是弄不清贾诩如此相问的目的,我只好装傻充愣。
贾诩闻言点头笑了笑,却不再说下去,如此一来反而更令我越发紧张狐疑起来。
又走了片刻,我已到得自己府前,提心吊胆的与贾诩拱手做别后,出于礼貌目送其行,却隐约听他对陪同的亲信家仆道:“府中有一两棵树虽高却根基不稳,若入夜雪大风急恐将倾倒,尔等回去便将之伐去,免得日后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