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蓉前辈呢?
她摇摇晃晃的转过身在四处寻找着,可是什么都没有,她不过去了趟西极而已,就是走了一下而已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鬼妹和狂刀都捂着胸口,痛苦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们根本不知道宁轻陌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还一掌将他们两个人都拍飞了出去,狂刀淬了口血水,擦掉嘴角的血渍,拉住鬼妹道:“人杀了就可以了,我们赶紧撤,这人不好对付。”
鬼妹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你们想走?”本来还在远处的宁轻陌却才如同真的鬼魅一样一下就到了他们面前,不知是因为仇恨还是眼泪而变得通红的双眼就这么狰狞的看着他们:“杀了我敬重的两位长辈你们就想走?”宁轻陌拖着轩辕剑往前走一步,鬼妹和狂刀就惊慌的往后退一步,与方才对付花蓉和凤娘完全不同的感觉,在宁轻陌那双愤怒的双眼下,他们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都是魂飞魄散,轮回都不得,好狠的心呀。”宁轻陌咬牙切齿,她觉得自己攥着轩辕剑的手都要将剑身给握断了,轩辕剑也好像感受到了宁轻陌滔天的怒气一样嗡嗡的发出剑鸣声。
“你若是要给她们报仇,我们就在这,要战就战。”狂刀挺身就当在鬼妹面前,他勇敢的面对着好似要发狂的宁轻陌,其实心脏早已像是要跳出来。
宁轻陌清冷的眸中是狂风暴雪般的怒火,她将剑一插入地面,满心口的痛苦从嗓门口冲出。
“啊……啊……”她仰天长啸,凄厉惨烈,不过是一声怒吼却也能逼的狂刀和鬼妹招架不住,宁轻陌的这一声叫喊引来了一阵飓风,就在宁轻陌的周围肆意狂卷,她发丝飞扬,在风暴中心站着,一双漆黑的双眼就好像发出了白光,看着让人不禁心头胆颤。
狂刀紧紧拉着鬼妹,两人皆被风暴吹迷了眼睛,风暴好似带着浑厚的杀气,一刀刀剐着他们的血肉,没一会他们就满身的伤狠,但是血却留的极慢,十分痛苦。
挣脱不得,躲避不得,只能生生的去忍受那种千刀万剐的痛苦,鬼妹的锁魂勾还没放出来就被宁轻陌一根根扯到了极致。
鬼妹骇然的看着宁轻陌,惨白的唇哆嗦了几下。
“是你……竟然是你……”
如此他们才看清楚那女子的眉眼,竟如当年杀了他们十二血煞中七煞的女子长的一样。
说像也不像,可要说不像,此刻又一模一样,就好像是环境一样。
“啊……”恍惚间鬼妹的十根勾魂锁就被宁轻陌扯断,勾魂锁是与鬼妹的魂魄相连,勾魂锁一断,鬼妹一下就消失在了风暴中,最后残留的一丝丝残渣都被风暴给不知道卷到了何处。
狂刀惊恐的连忙后退,连大刀都不要了。
飓风倏然停了下来,宁轻陌提着轩辕剑就追了上去。
“轻陌,如果她还活着,一定是希望你能送她最后一程,仇恨就放到后头去吧。”
凤霖身边,擎苍一下沧桑不少的声音好似将宁轻陌拉了回来,她怔愣的转身,眼泪唰的一下就冲出了眼眶。
狂刀早就跑了个没影,宁轻陌将剑一丢就跪在了地上,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双臂哭的撕心裂肺。
她以为自己失去过很多东西,必然是不会再这样嚎啕大哭了,但是她发现她错了,还是有人在不断的离开她,她还是接受不了她们永远都不会再站在她的面前。
她会想念花蓉的刀子嘴豆腐心,她会想念凤霖的温柔慈祥和酒香,她更怕时间了她会忘记自己曾经这么痛苦就为花蓉和凤霖的离开,她好害怕没了那些温柔和如亲情般的温暖,她会逐渐忘记自己也是一个有温度的人。
一如她方才要杀鬼妹和狂刀时候的凶残,她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擎苍无言的抱着凤霖,五官都拧在一起,可即便是痛到极致,却依旧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你和凤娘,认识吗?”擦擦眼泪,她还是决定先解决好凤娘的后事。
擎苍温柔的眼神落在凤霖安详的容颜上,伸出粗糙的手指擦去了她眼角残留的最后一滴眼泪。
“不认识。”
三个字,他告别了他和她的过去,他因为她的死而全部回来的那段过去。
凤霖,如果让我忘记你是你当初的选择,那我会继续忘记你就这样活下去,地老天荒,我擎苍会好好活下去。
“世人皆说我们是仙,可以起死回生,可以逆改天命,可他们又岂会知道,即便是仙,也有无法挽回的遗憾,有的人我们失去了,也就永远没法再见了。”
擎苍站在崖头,海风吹乱了他的发丝,他感慨着,扭头看了眼还红着眼睛的宁轻陌:“我记得有人同我说过,这辈子该珍惜的就好好珍惜,不要去误会,不要去争吵,不要将时间浪费在无谓的冷战中,因为下辈子,无论爱与不爱,都不会再遇见了。”
宁轻陌有些慌神,她抱着凤霖的骨灰,摸了摸,轻叹道:“是呀,就算再爱,奈何桥上一碗孟婆汤,什么都忘记了,就算遇见了,也不记得那刻骨铭心的爱了,这世间轮回可真是造化弄人,一生一世,上演的都是不一样的剧情,我们就像玩偶,被操纵着,挣脱不得。”
“人各有命,谁都不知道谁什么时候就离开了,你不必太过介怀,她们已经走了,你还活着,你还有你的亲人你的爱人你的朋友,你该好好的过下去。”擎苍说着从宁轻陌的手中接过了凤霖的骨灰,垂首一看,是满眼的动容:“西极其实是个极好的地方,她既然一生漂泊不定,不如将她交给我,我定然会给她找个好地方埋了的。”
宁轻陌依依不舍的看着那骨灰,感觉鼻子又酸了起来:“可是我想将她送到关内雪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