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许久,看出什么了?”身穿儒袍的老人顶着一头苍茫白发闯入眼帘,他笑容和蔼,一双眼睛带着历经世事的睿智,腰杆挺直,当得起老当益壮的评价。
“看出了一个狂字。”春承如实答道。
“轻狂?”
“疏狂。”
徐捻手抚长须,容色看不出满意也看不出不满。他盯着一身长袍的春承,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春家小子?”
眸光移开,落在她身旁秀气貌美的小姑娘身上,慢三拍地找回了当世高人的深沉,徐老先生敛容问道:“是她?”
“不错。春承今日来京,特携未婚妻见过师祖。”
至秀随着她一同见礼,颇有种夫唱妇随的意味。
徐老先生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严肃:“好孩子,莫丢了师祖的脸,京藤,你有把握吗?”
“有。”
“几分?”
至秀微微一顿:“十分。”
徐老先生眼睛眯着,反问:“十分?”
“面对师祖,至秀不敢妄言。”说这番话时的至大小姐有属于她的温雅和骄傲。
十分就是十分,少说一分是虚伪,多说一分,是不知天高地厚。至秀通达人情,但在很多事上,她有自己的坚持,甘愿耿直。
就是这份耿直,哄得徐老先生眉开眼笑:“不错。”
当世能令徐捻说声不错的,唯有三人,随便揪出来一位都是文坛响当当的人物,其中正巧还有京藤受人尊崇的一校之长。
在徐家用过中饭,春承被喊去书房考教学问,足足待了一个小时,徐老先生才舍得将人放出来。
看那心花怒放的样子,想来对春承的表现相当满意。
初来陵京,许多事还要当少爷的亲自安排,春承不好久留,牵着未婚妻的手很快离开。
人前脚走,徐家最受宠爱的孙小姐便从学校归来,上衣下裙小皮靴,蓝色的衣裳胸前绣着京藤闪闪发光的校徽,见了长吁短叹的祖父,她俏皮地笑了笑,撒娇地抱着祖父问道:“祖父愁什么呢?”
“愁你没人要啊。”想到刚从家门离开的一对小年轻,徐捻惆怅地望着明媚含笑的孙女:“早知道,合该同意给你订娃娃亲的。名草有主,你呀,没希望了。”
“娃娃亲?”徐浣天生爱笑,面对祖父的埋汰也不恼,身子站直了沉声问管家:“今儿个哪家名门公子来见祖父了?”
管家躬身道:“是春家公子。凛都春家。”
“凛都春家……”徐浣想了好一会,良好的记忆使她脑海快速闪过一个人名。她问:“春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