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汗一凉,整个人又都变得冷了起来,不住地打着摆子。
“匠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刘邦一面饮着酒,一面不受控制地把眼神放在了老公主的身上,老妇人好像被赵桓传染了一般,忍不住抖了好几下。
“我只有钱,没有人!”
“没有就没有吧,你凶个什么劲儿。”
刘邦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这妇人把自己给当做什么了,真当自己什么都要求着她似的!
“苏符,苏符,别他娘的哭了,赶紧过来!”
老头儿被点到了名字,不住地抽泣着:
“官家,您找臣?”
“那些人都复工了没……就是在太学做工的那些。”
“回禀官家,都去了的,日复一日,不曾怠慢。”
刘邦点了点头:“那便把他们给叫过来吧,告诉他们,以后不用再替朕做这些事儿了。”
苏尚书已经成为了无情的提线木偶,领了皇帝的令,又带上了一群禁军去了太学,很快便把大伙儿给请了过来。
这些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见苏符说:‘以后不用再做这些活计了’,个个都如蒙大赦一般,赶紧跑了过来。
本来都已经快要习惯了的,可谁知道赵士程那个混球来给了他们希望,好日子还没过上几天,皇帝便急匆匆地赶回来了。
大起大落得太快,很容易让人的精神出现问题,这里头的好多人,现在已经变得有些不太正常了。
“你们也算是辛苦了,那太学后来又加盖了许多屋子,这件事儿,确实是朕也没有想到的。”
大伙儿听见皇帝这么说,当真以为是日子混出头了,有激动,又有这大半年来的心酸,一时间连客气话儿也没说,全都洒起了泪来。
“朕也知道,你们心头记恨着朕,有很多的人都不是真心替秦桧做事的,实在是逼不得已,这些朕都能理解。”
“不过不怕,你们的苦日子,从今日起,便结束了。”
“陛下……”
王次翁后悔得很,当年上了秦桧的那艘贼船,大富大贵没有,过着的尽是朝不保夕的生活。
如果能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他一定要选择去做一个忠臣。
一个忠君爱国、忠于社稷的忠臣。
此时皇帝给了他们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许多人的眼泪变得更真心了起来,都是在心中暗自嘱咐自己,得了这次机会,一定要好生的报答赵官家。
“你们之前尽是做些个损宋利金的事情,心里头估计也是没有把自己给当做宋人的。”
“既然如此,那大家便去金国吧,那儿才是你们的国家,朕也不强留你们在这儿了。”
说着,不等他们解释,大手一挥,给众人手上套了绳索,由赵桓一人牵着,便给领出了城去。
这些人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不住地询问着孝慈渊圣皇帝,他本来就累得很,现在更是起了烦躁之意,只是没好气地把金人围城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他们要工匠百五十,诸位便是去凑上这个数的。”
“可是……”勾龙如渊有些疑惑,“我等并非是什么工匠啊!”
“是与不是,诸位说了算得吗?”
赵桓难得在他们面前黑了脸:“在临安待着,继续做那些个下作的差事,还得担心什么时候就丢了性命。”
“去了北地,诸位都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当知道金主爱才,只要真有本事,还怕过得不如南朝吗!”
他见大家忽然沉默了起来,才发现自己用‘南朝’二字来形容起了宋国,一时间也觉得有些不妥,清了清嗓子:
“反正情况就是这样,北地不一定尽坏,南地也不一定尽好,富贵皆由各位表现……言尽于此。”
“只是若有机会到了那五国城,替我在先帝灵前跪拜一番,总算是我承了诸位的情了。”
赵桓这差不多是掏心窝子的话了,众人本想着家人都在这南边,心里头难免生出些离别的愁意,又想到如这孝慈渊圣皇帝所言的那般,确实是有不少人都在金国取得了富贵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