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此前五年西横各个世家年轻一辈出众些的男子,文才武略费尽心思,却尽压于她锋芒之下。
当世有言:
北有秦惑,容色倾国。
西出长华,江山作嫁。
秦惑在于北溱祸害之名,举国皆知。
清宁更是深有体会,如今见到这位能够与之齐名的长华大公主,即便传言里有大半是虚假。
可娶得西横大公主,无异于得西横半壁江山之话,只怕半点不假。
在这里,每一年的大公主招婿都是璇玑城的鼎沸之时。
今年更是盛况空前,各国才俊争相来访,其中更不乏年纪相当的王子王孙。
风长华大抵也是觉得应该换个招数,招亲在即,大公主毁容,这样的事便是最考验人心的时候了。
这世上的人最是贪心不足,既然要绝色佳人,又想要如画江山。
别的不说,光是闹毁容这一出,就可以过滤去大半用心不纯的求亲者。
剩下的按照那位大公主的手段,全都解决完了也不是多难的事。
更何况,从风长华对那祸害的态度来看。
公主之意,路人皆知。
待到月满中天,今夜的这出戏便也差不多落幕了。
一众侍女收拾了东西,躬身退出。
换了个新地方,她难得的失了眠,背倚着小轩窗坐在横梁上。
微微低着头,面容一半在阴影里,一半在月光下。
唯有几缕青丝被夜风拂动,竟莫名生出了几分神色萧条的意味。
夜凉如水,清宁不免想起,那日黄昏晚霞满天。
秦惑对着那位容貌的长公主,说为妻而来。
如今想来,风长华招亲,时间、来由岂不都是正好。
从前总觉得祸害这样的人无人能与之并肩而行,所谓交易便存了两人好聚好散之心。
到了今日,真遇到风长华这样的女子,相配至极,反倒叫人觉得心下缺了些什么。
心口闷得有些难受,却不知到底为何。
等拿到了千帆尽,给祸害清了余毒,她大抵就可以离开了。
这天下之大,还有太多值得她研究认识的东西,困守一方牢笼从不是她的风格。
屋檐墙角偶尔还有些许黑影掠过之声,清宁这几日已经习惯被这些夜行客时不时的来探上一探。
好在,来来去去的人虽然不少,倒也还真没有太放肆的。
清宁背对窗外,默算这大抵是今夜第十七八个了。
忽听得数声闷哼,屋檐上数道黑影几乎是同时从半空中重重摔落。
那些人甚至连来人是如何出手的都没有看清,片刻后没了鲜活气息。
清宁没有回头,这些人生死从来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