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焦见她很快恢复了常态,摸了摸自己有些杂的白胡须,缓缓的说道。
“是我私自带你回的木府。”
高杉开始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转念想了想,她才有些惊呼的问道。
“希知道我不见了吗?”
高杉并没有在意他是否知道自己嘴里提及的希是谁,她现在有些担心,半个月,她整整失踪了半个月!
“不知道。”
殷焦回答道,却丝毫没有多说的念头。现在不是提及这件事的时候,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希望高杉能够去做。
高杉低下眼眉,心里却很担忧,不知道希是否在找她?还有,为什么焦老给她的感觉,稍稍有些陌生。
“孩子,最近几日,你便留在木府养养身子,其他的事情,你先不用担心。”
殷焦一边说着,一边拿了些药草放在她的枕边。
“这些草药有助于休眠。”
高杉见他帮自己打理着东西,她只觉得一切都奇奇怪怪,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焦老,您有事情瞒着我?”
殷焦的动作一顿,却也继续着先前的动作,将她的被子整理好,给她盖好后,才看着她,一如既往的和蔼。
“早点休息。”
高杉看着殷焦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野内,问着草药的清香,感觉浑身的疲倦和疼痛少了不少。但即便如此,她也依旧没有力气,甚至连坐起来,都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
高杉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房顶,她现在很想见殷希,她不知道殷希会不会担心她?如今,朝野的事情已经让希很是劳累,前不久洛儿告诉她的事情,可能又要让希不眠不休的忙活一段时间。高杉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再让她分心,但她却不明白,焦老留她在木府,究竟是想要她做什么事情?
她隐约已经猜到,自己无缘无故昏迷却被焦老撞上可能并不是偶然。焦老带她回木府,又没有派人通报希,那么,他一定有目的。而自己,一个看着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他会看着自己,将自己放置在这个地方,想来也是因为有事需要她去做。只是,这件事情,究竟是什么?高杉有些疑惑,却也没有思绪。
伴随着沉思,和草药的发挥的作用,高杉再一次沉睡过去。
而门外,殷焦看着房间里已经睡熟的高杉,幽幽的叹了口气。抬眸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星空,那闪耀着最厉害的星子,预示着一切都将来临。
殷焦不由感慨,即使人们千方百计的想要去摆脱一件事情,而有些东西一旦注定,人为的力量怎么可能撼动天地?
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多年前烧伤的痕迹,他已经自私过一次了,如今,竟然还要被逼着自私第二次。那个孩子的命运,难道非要如此不可吗?那么,为什么要她与殷希相识,为什么要她与殷希相恋,这样的安排,上天又是什么意思?
殷焦摇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窗子里面,那个他早已当做自己孩子一般疼的高杉,眼眸里闪过一丝情绪,转过身,步路蹒跚的往自己的屋子走。
长公主府。
殷希坐在书房里,埋头处理着奏折和秘密文件。殷洛站在她的身旁,手里端着乌鸡汤碗,摸着已经没有温度的瓷碗儿,将它交给巫马,自己走到殷希的身旁,低身说道。
“皇姐,你多少吃点东西再忙也好。你已经很多天没有正常饮食了,竹青说你每日睡眠不满三个时辰,这样下去,你的身子怎么扛得住?”
殷希并没有理会殷洛,而是看着暗卫的的来信,说并没有找到高杉。她狠狠的皱着眉头,手里的笔杆握的很紧,连筋络的隐隐显现出来。
“我不累,洛儿和巫马先回去吧。”
殷洛看着皇姐眼底明显的青黑,眼睛像是充血般通红,见她揉着自己的眉心,眉头紧皱的模样,想来是大脑疼痛,身体不舒服。
殷洛见她强撑着,也瞬间来了气,一把夺过她的笔,将桌上所有的东西放置一边,力道之大,险些打翻了砚台。
“放肆!”
殷希本来就有些头疼欲裂,见殷洛这般不讲理的将她的东西丢开来,即使她知道殷洛是担心她,还是没忍住吼了她一句。
“我是放肆,因为我担心皇姐。”
殷洛的声音稍稍有些大,惹得外面候着的侍女不由低下头,害怕里面两位公主发起火来,她们又做错什么事情。
殷希自然注意到外面小心翼翼的侍女,一挥手,让她们全部下去了。
巫马也拉了拉殷洛的袖子,希望她心平气和一点。
殷洛本来也不是发脾气,只是看见自己的皇姐这般状态已经好几天了,觉得心疼而已。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皇姐承受了很多不该她承受的事情,即使有时候她会情绪低落,或者委屈迷惘,她都在自己面前强颜欢笑,以最好的状态,让她能够在快乐和无忧的环境里长大。可是,她并没有成长成温室里的花朵,她知道自己的父皇在要挟自己的皇姐,其中的要挟对象,就有自己。所以,殷洛才会慢慢去成长,她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帮到皇姐,帮她完成她想要的,也希望她能遇见一个对的人,照顾她一生。这也是为什么,在她知道高杉其实是女人后,她很快就接受了。因为,只有和高杉在一起时,自己的皇姐才会将自己最柔软的那一面暴露在高杉面前,那是一种信任,也是一种幸福。偶尔,她的皇姐会告诉自己,她不希望自己太依赖高杉给她的感觉,她害怕自己有一天变得优柔寡断,然后,葬送了自己所创造的一切。然而,殷洛并不在乎,她只希望自己皇姐安好,便一切都好。因此,她才心疼这样拼命的皇姐,心疼她又是一个人去承担一切;不让自己帮忙,心疼她的肩上压着所有的事情,却不能说,不能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