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切还好,殷槃不敢在大将军府造次。但是,皇姐,你现在该如何?朝政若落到殷槃手里,我们在京城里,迟早也是瓮中之鳖。”
“还有,皇姐,高山现在在何处尚且不知,我派人找,却连点消息都没有。若殷槃死咬着她刺杀父皇的事拿来限制你,我们……”
殷洛没有说完,殷希却知道她的意思,打量了周围的环境,确定安全后,才对她说。
“殷槃不敢在京城里太明目张胆的对付我,他也不会选择暗中刺杀我。京城里他民心不稳,贸然对我动手,就算将我杀死,也会有人借他暗中刺杀我为由,起兵造反。他是个有城府的人,必然不会这样便宜别人。”
“现在焦天敖在京中,他已经在着手参与这件事情,那些尚还没有拉稳的势力,靠着他的影响,必然会选择再观望一段时间。至于入朝,殷槃若真的以为,整个京城里只有我是他最大的威胁,那他一定是太天真了。”
殷洛不太明白她的话里的深度,却知道殷希在进京前一定已经做好了一切打算,也就没有必要再做过多的询问。她现在担心的反而是高杉,那个生死不明的人,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想着她失踪时那几日皇姐的状态,若这人有个三长两短,不知皇姐会不会因此而备受打击。
殷希读懂她的想法,低声说道。
“驸马在长公主府里。”
殷洛一吓,皇姐竟然真的找到这人了?只是,在长公主府里真的安全吗?
“不用担心,她现在女儿身打扮,无人怀疑她的身份,就算有人注意到她,也不会猜测到她就是高山。”
殷洛心中暗道也是,谁会知道长公主娶的是个女驸马,如果高山不出现在世人眼里,也就不会存在威胁了。
正当她心里想着高山这几个月究竟出了什么事时,门外传来几道急躁的脚步声,伴随着屋门的打开,当看见殷希坐在上位时,这些人才急忙上前行礼。
“臣等叩见长公主。”
“各位大人免礼。”
殷希看着这些‘冒失’的来者,都是她的心腹大臣,见他们也安然无恙,心中也多少有些宽慰,连忙让他们起身。
大将军李治稍显激动,他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守住这两位皇女,辅佐殷希登基。这一个多月里,他天天忙着对付潘禅,阻住他想要夺走军权的念头,保护殷洛,也一直打探长公主的消息,如今见她站在自己面前,也就放心了。
“长公主。”高建平上前一步,他算是殷希的贴身护卫,也算殷希的左臂右膀,虽然相信长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但还是不免担心。
殷希懂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看着周围的所有人,现在,她也该出手了。
七日后,皇宫宫门前,百官和百姓纷纷恭迎长公主回宫,诺长的队伍排的整齐而又有序,百姓高呼的声音一浪接着一浪,直到长公主的銮驾进入大门后看不情切。这个场面甚至超过了殷冉登基时的热闹和庄严,站在文武百官前列的潘禅和殷阳都带着意味不明的眼神。一个是因为嫉妒和愤恨,一个是因为无可奈何的不甘。
潘禅弯下腰揖拜的拳头握的死紧,那日在长公主府里讽刺殷希入不了朝的话语就像笑话一样。焦天敖竟然掀他的弱点,将那些他好不容易说服的一些中立势力全部从中隔断。这些人现在表面不和他决裂,却也想以往一样,不表明态度,虽然对他造不成多大威胁,却也削了他的势力。而且,这人也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竟然不将自己手里的一部分羽林军交给殷希,而是交给了殷阳,他本想暗中杀了这人,却被殷阳反咬一口,中了埋伏。如今,焦天敖以自己声称长公主指示驸马刺杀先帝没有证据,主张长公主入朝当政,就算有人想要反对,却碍于焦天敖独特的地位和声望,硬生生的不敢站出来发声。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小看焦天敖的影响力,才让自己今日面对这样的局面。
看着虞诩的位置,见着老狐狸低着头看不清什么表情,知道他也心中多少有些不服,却也不干与焦天敖作对。盯了一眼他不远处虞夔的眼神,那对殷希的毒视,看来,要提前让他动手了。
殷希重新走进前殿,看着这四四方方,显得威严无比的宫殿,心中也有了不一样的看法。曾经多少人为了这把位置不惜动用任何手段,他们是否在乎过身边的人与事?殷冉坐在这把椅子上时又在想些什么?但他肯定没有想到,最后,他死的那么一文不值。
今日,朝里无事。
夜间,殷希坐在这稍显空旷的亭阁里浅饮,说来她也确实不太爱饮酒,却也在这月色极美下,想要小酌几杯。
坐在她身旁的高杉见她看着月亮发呆,也不知她今日在想些什么,从下朝后,就将奏折早早审阅,然后便一直坐在赏月。
“希在想些什么?”高杉的话语打破了这里的平静,虽然在二公主府里的侍人都回来了,但殷希只留了身边的亲信,其他的,便都遣散了。因此,长公主府里比以往都要安静些许。
“在想这样平静的夜,多美。”高杉有些费解,看着殷希月光下清素的容颜,显得有些淡然又雅致。
殷希偏头看着高杉,见她一如既往的神情下,也依旧炽热的心。
“驸马喜欢哪里?中原或是塞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