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日你就住在这里。”高杉点头。殷洛想了想,将腰带上系着的乌木腰牌解下来递给了高杉。
“你若有事便用这牌子来我府上,我和皇姐最近都在府里,有事情便来找我。”
想起昨夜林泰交给自己的坠子,从袖里拿出来递给了高杉。
“最近你负责巡视皇城时多多留意些,若有任何情况便告诉我们。”
高杉伸手接过,表示知晓。老仆人过来告知三人屋子已经腾出来了,殷希和殷洛有事情,便回去了,留下高杉和老仆人在府上,闲着无事,就让老人带着自己在院子里转转。
“请问您贵姓?”高杉有些腼腆,却也不愿一路上沉默着。
“老朽姓窦,名敛。您便是高羽林吧,我常在京都附近见着您。”
“不敢。”高杉摇头,这老仆人看着年岁已过七十,却是精神健硕,面容柔和还带着岁月的老沉,一眼便知是位兼览博照之人,却是在这府上做了个仆人。
“为何这府叫做木府,这府上的主人?”
老人有一瞬间的缅怀,却见两位公主对这个小娃娃挺重视的,也就说了一些府上的故事。
“这座宅子是前帝师木长风的府邸,已经二十多年没有主人了。”
“帝师?”
“对,是孝帝时期的帝师。”窦敛眼底有些怀念,还掺杂着一些其他情绪,高杉看不懂,却也不敢随意去问。
“当年木帝师的名声在京城之中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当今国师便是他的徒弟。”窦敛抬手示意走右边。
越过一个拱门,便到了花园。木府的占地面积极为大,甚至超过了二公主殷洛的府邸。从一开始进门时高杉就发现,府上的布局和材料都是十分精致的,与当时自己在皇宫见着的相差无几。府内的装饰很是讲究,按照北斗七星布置的七星台和石林,远远一看就知道这家主人不简单。府内随处可见溪流和亭阁楼宇,还有几处高台修的宽广,高杉通过木长风的身份猜测这是来观天象的。
窦敛一直往前走,前面有着三层楼高的大型楼屋。
“这里是帝师曾经用来藏书的书库,高羽林若是感兴趣可以去看看。帝师当年下过一次禁令不准让人进去,后来他的师弟好生劝说了一番,便取消了。”
“帝师的师弟?”
“对,他比帝师还要擅长占卜,前面右拐的位置有一间院落,便是当年那位的住处。”
“他也和帝师一样仙逝了吗?”
窦敛摇头,长叹了口气,“自从帝师死后,他便失踪二十多年了。”
“可以去看看吗?”
“自然是可以的,不过今日有人会去打扫,那个院落空了二十多年了,一直没人会去随意走动,因为你来这里居住,且厢房就在左边的位置,所以便派人将此处清理清理,若是平时无事,高羽林也可以逛逛。”
“多谢。”
高杉随着窦敛又去几个地方,有当年帝师与孝帝促膝长谈的长亭;也有当今国师与其学习占卜的天台;还有一处高杉很感兴趣,那上面刻着细细的纹路,像是记载着什么,只是建在湖中心,离得有些远,需要小舟划过去。听老仆人说,那是前帝师的师弟刻写的碑文,鲜少有人去看过。
高杉一路走,一路与他聊天,发现这个木长风木帝师当真有着无人能及的地位,甚至在当时,连皇帝都格外敬重他。而在窦老嘴中摆谈的那位姓焦的师弟中,他的地位似乎比帝师还要独特,只不过他并没有参与朝廷的政事,也就很少有关于他的记载,大都只是言谈中提及。
一直在府里转了一个时辰,两人才返回前厅。窦敛要去安排午餐,高杉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古色古香,还带着股香樟木的气息。正当她准备看会书时,外面传来走动声。
“少爷。”细弱的女声告诉高杉,这是她带来的小丫头。
走上前将门打开,见她毕恭毕敬的站在外面,想了想,还是让她进屋说话。
“他们给你安置了住所了吗?”
“安排了,住在少爷院落不远处的西屋里。”牙白有些忐忑。她跟随高杉的时间很短,加之自己父亲的缘故,还有高杉是从军营中出来的,神情总带着常有的淡漠,让她害怕自己做错事情而再一次被卖掉。
“不用紧张,你和我也算呆过一段时间了,我知道自己不擅长表达,却也不是什么蛮夫。现在我的府宅也被烧毁了,你便和我暂时寄人篱下,放心,我不会把你卖掉的。”高杉说的很真诚,表情带着笑,虽然有些不自然,可也让牙白舒缓了紧张的情绪。
看着高杉笑时习惯露出的虎牙,牙白觉得自家的少爷还是很好看的。
午饭的时候,高杉和窦敛在客厅里随意吃了些。这座木府空了很久没有主人,除了以前不愿离去的几个仆人负责管理这座府邸,基本上也没有其他人了。
下午,高杉就带着牙白去了街上随意逛逛,也想买些东西带给府上的人。
皇城里四处贴着各种告示,大部分都是和这次科考有关的。高杉本想去看看,却是被拥堵的人群止住了步伐。
一路上,高杉和牙白也是有说有笑的,牙白发现自己以前并未和自家少爷接触过,所以留下的影响只在于自己对他表面的认识。现在却发现自家少爷还是很容易相处,还会和自己聊一些京城里的趣闻,来化解今日见他时的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