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床就那么宽,他一挪就险险地往下坠,楚瀛伸手把他捞回去,贴了贴他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
“我是热的……”丁厌拖着疲软的身躯下了床,捡起衣服不管是谁的就往身上套,“我要去洗冷水澡,降降温……”
“要我陪你吗?”
“不要……”
在父母家,还是不如自己家。叫也不能叫,怕被听见。可那是他能控制的吗,他没办法的呀,所以楚瀛全程捂着他的嘴,不许他漏出一点声儿。
他呼吸不畅、大脑缺氧,才变成这副四肢无力,脸颊红彤彤的惨状。
——我这是愈发胆大包天了,敢把男人带回家在爸妈眼皮子底下胡搞瞎搞。
丁厌羞臊得蒙住脸,钻进浴室。
周六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空调在头顶吹了一夜,丁厌总觉着太阳穴有点胀,他端着温在锅里的牛奶,去常温的客厅里坐了会儿。
落地窗开着,阳台与饭厅的两边的风对吹,透光的窗帘小幅度摆动,他勾着腿坐在藤木椅子上,影子投在地板的光里,低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哥!我睡醒了!
韩云:嗯,你嫂子也起了,出来吃饭?
:okkkkk
丁厌把喝过的杯子放进水槽,又拿了干净杯子给楚瀛倒了一杯牛奶,走进卧室。
出门前他给妈妈发了微信:我们约着表哥出门玩了,晚上兴许不回家,么么么么
老妈:把杯子洗了
要是就他自己,他才不洗呢,但有懂礼貌的小楚在,所以他把这项光荣的任务谦让给了对方。
韩云比丁茵小两岁,比丁厌大八岁,是个戴眼镜、文质彬彬的男青年,相貌周正,个头不高不矮,只是不怎么爱笑,平白显出几分严肃。
丁厌有记忆以来,哥哥和姐姐就经常带着他玩耍。十多岁以前,韩云和丁茵的相处很“”,又带个小豆丁弟弟,总被大人开玩笑逗乐。后来两人长大懂事了,懂得避嫌,关系也随之生分,现在只能算点头之交。
韩云从小是闷葫芦性格,有事对谁也不说,但做事总能一鸣惊人,是远近闻名的“别人家孩子”。
丁厌和他这个表哥没有共同话题,微信上一年到头也聊不了两句,翻开聊天记录全是转账和发红包。他认为韩云之所以对他这么好,是因为小时候兄弟俩在家玩儿,韩云学书上做什么科学实验,把自家厨房给烧了;是丁厌替他背了那口黑锅让他免于被爹妈竹笋炒肉。
这算是丁厌幼年时的特权,他长得又瘦又小,豆芽菜本菜,就一张小脸儿肉嘟嘟,眼珠黑漆漆、雾融融。没人敢打他,只怕一棍子下去娃就没了。谁给他买戒指糖和口红糖,他就帮谁顶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