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慬公主一眼就看见了小小的人儿跪在蒲团上,身子跪的笔直,单薄削瘦的身子看起来比同龄人更小一些。
楚莘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人有些模糊,但鼻子十分灵敏,咧嘴一笑,“母亲。”
这一声清脆的母亲,直接让朝慬公主眼泪掉下来。
朝慬公主一把扑上前抱住了楚莘,“莘儿,是母亲来晚了。”
直到朝慬公主凑近了,楚莘才看清了朝慬公主,小脸上有些焦急,“是老夫人说不许动,否则就要罚母亲跟着莘儿一起跪……”
楚莘一脸无害,整张小脸都发白,额头上那一块青紫十分明显,衣服上还蹭了不少血迹。
“莘儿,快告诉母亲,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朝慬公主轻声问道。
楚莘低着头,“是莘儿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说着,楚莘鼻子发酸,声音有些闷闷的,之前朝慬公主虽忽略这个儿子,可不代表不了解楚莘。
“走,跟母亲回院子吧。”朝慬公主拉着楚莘就要走。
楚莘摇了摇头,“不行,祖母说继续要跪三个时辰。”
朝慬公主尽量缓和了语气,“莘儿,已经三个时辰了,不然母亲是怎么进来的呢。”
楚莘闻言紧绷的身子立即一软,直接倒在了朝慬公主怀里,朝慬公主一把接住了楚莘,楚莘整个身子都烫的惊人。
朝慬公主立即抱着楚莘离开祠堂,脸色猛然大变,厉吼一声,“快去请太医!”
楚莘病了的消息很快传入颍川侯夫人耳中,嗤笑,“这个病秧子从出生就跟药罐子作伴,每一次都能挺过来,命倒是挺长,也不知这次会不会直接一命呜呼,省的我亲自动手!”
可惜眼下是在盛京,没得宋太后准话之前,颍川侯夫人只能忍着,毕竟名义上朝慬还是西越公主,还有一些顾忌。
“让罗大夫去瞧瞧吧。”颍川侯夫人神色淡淡,“这副老样子,就是扁鹊来都没用!”
“是!”
罗大夫替楚莘开了一副药,不到一个时辰烧就退了,楚莘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朝慬公主这才松了口气。
“有劳罗大夫了。”
罗大夫弯腰,飞快地抬眸看了眼榻上的小人,嘴角微勾,“公主客气了,这都是草民应该做的,孙少爷睡上一日就好了。”
朝慬公主不宜多想,一心守在榻前。
这时,一名丫鬟上前,“公主,夫人吩咐让您这两个月之内不要出府了,好好照顾孙少爷。”
这是在变相的禁足了,整个屋子里都是颍川侯夫人安排的人,根本没有朝慬公主反驳的余地。
“也好,本宫正有此意,去回了母亲吧。”
那丫鬟点点头,很快离去。
朝慬公主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屋子顿时只剩下两人,朝慬公主看了眼薄荷,“今儿下午是怎么回事?”
薄荷压低了声音,“公主,是清姨娘故意抱着二公子去花园外,支开沉香院的丫鬟婆子,让人带走了小公子,奴婢还打听到,二少爷根本就没受伤,是二公子要抢小公子的玉佩,推了一把小公子,后来夫人故意吓唬小公子,让小公子不许将此事告诉公主。”
薄荷极快的将事情经过告诉了朝慬公主,为了打听这些事,薄荷花了不少银子,否则谁也不愿意告诉薄荷一个字。
朝慬公主紧紧攥着拳,白皙的脸庞更是气得通红,眼眸中乍然闪过寒光,更多的则是无奈。
她不是正真的金枝玉叶,有什么资格闹呢,颍川侯是西越帝重用大臣,没有废掉公主之位,不过是因为怜惜罢了。
朝慬公主想了想又想,不得不将这口气咽回去,“日后别让莘儿出门了,好生呆在屋子里吧。”
薄荷气恼不已,却只能点点头应了,才几日功夫,颍川侯夫人斩断了朝慬公主身边的心腹,让沉香院举步维艰。
眼下赵妃还没了后位,失去了皇上宠爱,颍川侯府就更不拿朝慬公主当回事了。
薄荷忽然看了眼朝慬公主,咬了咬唇,“公主,太子妃会帮咱们吗?”
朝慬公主顿了顿,沉思了一会,“本宫也不确定,再等等吧。”
朝慬公主有些迷茫和期待,希望萧妧能够出手帮帮她,只要护住了莘儿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