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阶级的作家,生在战斗的时代而要离开战斗而独立,生在现在而要做给予
将来作品,这样的人,实在也是一个心造的幻影,在现实世界上是没有的。要
做这样的人,恰如用自己的手拔着头发,要离开地球一样,他离不开,焦躁着,然而并非因为有人摇了摇头,使他不敢拔了的缘故。&ot;3他那时的观点,便是
如此。
林语堂主编的《论语》半月刊,创刊于一九三二年,那正是淞沪协定订立以后,国难日趋严重之时。林语堂和鲁迅本来是朋友,鲁迅到厦门大学去教
书,也是林语堂所推荐的。林氏本来是《语丝》社的基本社友之一,他的主张,本来和《语丝》那一群人一样积极的。他曾说过:&ot;凡有独立思想,有诚意私见
的人,都免不了有多少要涉及骂人。骂人正是保持学者自身的尊严,不骂人
《鲁迅全集》第5卷,第35页。
同上书,第34页。同上书,第36页。
时,才是真正丢尽了学者的人格。所以有人说《语丝》社是土匪,《猛进》社尽是傻子,这也是极可相贺的事体。&ot;可以说是赞成鲁迅的讽刺文体的。他把&ot;幽默&ot;译介过来,也是《语丝》时期的事,直到《论语》出版,才大吹大擂捧上幽默来。《论语》也可以说是《语丝》的一支,但和鲁迅的路向有了距离了。那时,鲁迅就对于林氏所提倡的&ot;幽默&ot;,提出忠告式的异议。他说:&ot;老实说罢,他所提倡的东西,我是常常反对的。先前,是对于&39;费厄泼赖,,现在呢,就是4幽默&39;。我不爱4幽默,,并且以为这是只有爱开圆桌会议的国民才闹得出来的玩意儿,在中国,却连意译也办不到。我们有唐伯虎,有徐文长;还有最有
名的金圣叹,4杀头,至痛也,而圣叹以无意得之,大奇!,虽然不知道这是真
话,是笑话;是事实,还是谣言。但总之:一来,是声明了圣叹并非反抗的叛徒;二来,是将屠户的凶残,使大家化为一笑收场大吉。我们只有这样的东
西,和&39;幽默&39;是并无什么瓜葛的。&ot;1〔当时的《论语》,林语堂所写的半月《论
语》,也还是带着刺的,所以即算是提倡幽默,也还是到处碰壁的)《论语》在当
时那么流行,鲁迅的批判是这样:&ot;然而社会讽刺家究竟是危险的,尤其是在
有些&39;文学家,明明暗暗的成了&39;王之爪牙,的时代。人们谁高兴做&39;文字狱,
中的主角呢,但倘不死绝,肚子里总还有半口闷气,要借笑的幌子,哈哈的吐
他出来。笑笑既不至于得罪别人,现在的法律上也尚无国民必须哭丧脸的规定,并非&39;非法,,盖可断言的。我想:这便是去年以来,文字上流行了&39;幽默,
的原因,但其中单是为笑笑而笑,的自然不少。,,2
到了一九三三年,林语堂主编了提倡闲适小品的《人间世》半月刊出来,主张:&ot;小品文,以自我为中心,在闲适为格调,与各体另|】,西方文学所谓个人单调是也。&ot;&ot;今之所谓小品文,盖诚所谓宇宙之大,苍蝇之微,无不可入我范围矣。&ot;的确有些钻牛角尖,引起了鲁迅的批判,他指出小品文之危机,说:&39;&ot;小摆设,当然不会有大发展。到五四运动的时候,才又来了一个展开,散文小品的成功,几乎在小说戏曲和诗歌之上。这之中,自然含着挣扎和战斗,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