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更可怕的是,他居然觉得是对的。他找不出来任何的话去反驳少年……
“而这八百年来,皇轩家就是被推出来的英雄。”
少年缓缓说。
风吹过,灯山灯海一暗。
星算官闭上眼,敲下了鼓槌。
“不必再弈了。”王知无从坐上站起来了,百万卷史卷在灯后围绕着他,他转身看着四周的卷册。
“备车。”王知无走向了云梯。
“或许今日我来此也是注定。臣子弑君,弟子犯师父,这儒家礼法还真是被你驳斥地一干二净,比烧了还干净。”
“师父。”皇轩烬跪在地上突然说。
王知无转过头看着织锦长袍的少年。
“师父,你说,我有做对什么吗?”
王知无一直说少年想要烧掉这一切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做错了。
可少年如今不问他,他是否做错了。他问他,他是否有做对过什么。
“既然儒家礼法都是错的,那或许这世上本无对错。”王知无转回身走上长长的云梯。
“也为我备车吧,去晚了,长乐坊该宵禁了。”皇轩烬起身。
灯火满堂落于他身。
“那这史卷……”捉笔郎小心着问。
“不必烧了。”皇轩烬说。
此事在后来的史书中被称为灵台之辩。神凰之主欲燃皇轩家八百年史卷,芳斋先生王知无以双陆与神凰之主对弈,其间以百言退之,神凰圣主遂留万卷史册。叹鬼儒之才若此。
只是再未有人知,当日灵台中,二人辩论了些什么。
众人离去后,星算官抱着铜鼓无力地倒落在地,“所谓天道,便是如此吗?”
淳于越走到他身边,“我还想问,所谓儒家礼法,便是如此吗?”
他笑了笑,抬头看着周天百万星辰。
“英雄啊……”
08
皇轩烬走出灵台的时候,天权将军正等在外面,一身重甲,手持绯刀。
“将军来了多久了。”皇轩烬问。
“一个时辰。”天权将军说。
“我来是想请求随陛下西征。”天权将军撩开膝甲,跪地而拜。
“刚才,我与芳斋先生说的话,你可都曾听见了。”皇轩烬问。
“听见了。”天权将军说。
“那你还希望和我西征。”
“我只知道陛下是要去打西陆,陛下会带着千军,去把西北五城打回来。”天权将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