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打足了气儿,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点儿精神之后,宁桃一瘸一拐地走到那一堆碎石前开始刨坑,刚刚为了给常清静止血,宁桃基本上用光了所有的灵力,只能纯手动将这些大石头一块儿块儿地搬走。
搬了不知道多久,搬到她手上血迹斑斑,几乎都快麻木了,这才终于清理出个通道来。
看着眼前这通道,宁桃几乎喜极而泣了,努力将眼泪又缩回去,宁桃用力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点儿,折回去艰难地把常清静背上了背,开始一瘸一拐地往前磨蹭。
桃桃知道她刚刚做的紧急处理,对常清静的伤势而言无疑于杯水车薪,她必须要快点儿走出这山洞找人求救才行。
少年的重量压在宁桃身上压得她几乎吐血,桃桃咬紧了牙,踉踉跄跄地往前,心里焦急地不断重复。
“小……小青椒,你等等,一定要坚持住。”
少年的重量全压在桃桃身上,她这腿伤口又深可见骨,走了半天,不过才走了几步路,好几次,宁桃腿窝一个哆嗦,扑倒在上,崩溃地大哭了出来。
一是因为生理上的疼,二是因为心理上的绝望。
可是哭完了,又只能擦干眼泪将常清静重新背在背上,继续往前。
汗水流进了眼里,宁桃也不敢擦,只想着,再坚持坚持,再坚持坚持就好了。
坚持不下去了,宁桃就颤着嗓子给自己唱歌打气。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
“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我愿用一生永远陪伴你。”
是谁在哭。
常清静昏昏沉沉地想。
少年想睁开眼,眼皮就却重若千钧,他费力地掀开了一条缝。
面前是个上上下下,起起伏伏的模糊的娇小的身影,她在哭,又在哆哆嗦嗦的唱着歌。
是桃桃吗?
还是——
还是苏甜甜?
女孩走得很慢,一瘸一拐地吃力地背着他,少年两条修长的腿拖在地上,拖拽出一道鲜明的血痕。
她走两步,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又咬紧牙,泪如雨下地爬起来。
摔倒,又爬起来,摔倒又爬起来。
手掌被碎石划得鲜血淋漓。
常清静迷迷糊糊地想睁开眼,他尽力去看,却只能看到女孩白皙的肌肤,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她冷汗涔涔,乌发黏连在肌肤上。
她单薄纤瘦的脊背压着他的重量,咬牙,硬生生背起了他。
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在这一刻,常清静几乎被这股顽强的意志力所震动了。
他心脏猛地收紧,心里一阵翻涌。
她的泪水滴滴答答地落在他指尖,他指尖微微一动,这些泪水好像化作了个一根根钢针刺入了他血脉里,疼得常清静的神经末梢都好像跟着蜷缩了起来。又好像淌进了他心里,有什么呼啸着的,恍若云气一般的东西,汹涌地全都逼进了他胸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