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秦招只能老老实实回答,“我知道不太好,但是要查雁飞霄的话,你就不能留在调查局。”
这是调查局的规矩之一,犯人的亲属不可以接手相关案件。
就算两个人只是远方亲戚也要避嫌,更何况雁风浔和雁飞霄是亲兄弟。
一旦雁飞霄的名字被写在了稽查目标那一栏上,那么雁风浔之后就只有两个选择:调岗,不再接手门桥事件,离开秦招身边。或者直接辞职,离开调查局。
“秦招,你不得了。”雁风浔笑起来,“以前不是调查局让你干嘛你就干嘛?现在为了把我留在身边,都会徇私枉法了,好大的进步。”
秦招一直都是个没什么私欲的人,在工作中习惯了按规矩走流程,公事公办。
他徇私这件事情上显然经验不足,做不出那种理直气壮的模样,被雁风浔一打趣,立刻脸皮薄了一层,稍稍红了点。
雁风浔当然不是想看秦招难堪,他只是站在秦招的角度想了想,压消息这事儿不靠谱:“不上报消息,你难道打算放过他?”
秦招默默垂下头,雁风浔心一软,坐过去抱了抱秦招。
结果秦招忽然来了句:“我是打算杀了他。”
雁风浔安慰的话就在嘴边,被他生生堵了回去:“什么东西?”
“我的打算是,绕开调查局和军部,私下调查雁飞霄。”秦招重新抬起头来,眼里根本没有任何羞臊,而是冷静与笃定。
“在邢谶思的记忆里,根本不是他带雁飞霄进入折叠空间的。相反,是雁飞霄突然有一天请他帮忙猎捕兽魄。他手里早就存积了很多兽魄,不是为了卖,而是自己用。可以说,邢谶思在这件事情上根本没有起到关键作用,他只是因为对辛家的愚忠,所以帮雁飞霄里应外合。雁飞霄主导了猎捕兽魄的整个行动,”
雁风浔对这番话没有预料,蹙眉道:“你是说,幕后黑手反而是雁飞霄?”
“他未必是幕后黑手,但要查这件事的话,雁飞霄是避不开的关键一环。”
雁风浔没有追问更多,只是打趣道:“他这么坏,那不是更应该上报,把他抓起来好好审问。要是罪行太重,就给他判个终身监。禁。”
秦招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地看了雁风浔一会儿,然后反问了一句:“你希望我上报吗?”
雁风浔笑了一声:“那不然呢。总部一旦知道你隐瞒不报,你就得吃处分了。”
秦招没说话。
两个人就在这间不大的帐篷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空气都快不流通了。
雁风浔一口气憋在心里半晌,终于没忍住,狠狠叹了一声:“秦招,你是不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又和我共感了?”
“……”秦招猛地眨了眨眼,没认,也没反驳。
每次雁风浔身体极度虚弱的时候,秦招只要碰到他,就会不受控制地感知到雁风浔的记忆。也只有在雁风浔虚弱的时候才可以。
雁风浔简直要举双手投降:“好吧,好吧,我承认是我不想上报。但我想不想不重要。”
他啼笑皆非地看着秦招,“我一个实习生可以说走就走,不用汇报任何情况。你秦招是什么身份,是说走就能走的吗?你想为了我丢掉你的饭碗?”
秦招反问:“不行吗?”
雁风浔也反问:“你问我?”
“我觉得可以。”
“每天气我一遍是你的工作之一?”雁风浔愁得都快笑了,“你不上报,会很麻烦。”
“我不理解。”秦招眉毛皱起,“你不想上报,我就不上报。你想去查,我就陪你查。你下不去手杀雁飞霄,我帮你杀……可是你想的和你说的怎么不一样?”
雁风浔被他噎住,捂着脸叹了叹气,忽然伸手把秦招往怀里一拽,有点发泄似的抱着他揉了揉:“等等,咱们先捋捋,你共感到了什么?我什么时候想杀他了。”
秦招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点的位置靠着,说:“你不想杀他,但雁飞霄好几次想杀你,他还利用你母亲来威胁过你。他还打算在拿下军部和调查局以后,想办法把你从雁家的权力架构中踢出去……阿浔,不要对伤害过你的人心软,雁飞霄我非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