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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1页）

第76章试手

夜已深，墙外独蔓的几枝寒梅似雪，落了淡淡月晕。

李复瑾自文德殿踏出，沿着宫墙缓步漫行。稀薄的雪地落了足印，蜿蜒至极远处。

&ldo;陛下可要叫辇吗？&rdo;侯平跟在一侧低声询问。自文德殿至御居殿的路途虽说不远，但也不近。若是歩回，恐怕也有一更了。

李复瑾的眉梢蕴着浓重的疲惫，他轻揉了揉额，随手一摆，&ldo;不用了，朕想走一走。&rdo;

&ldo;是。&rdo;

一道万籁俱寂，两侧的宫阙未燃灯火，唯有月色轻缈，落在雪上雾意氤氲。萦着淡梅清香，冗长冰凉的宫道都似浮了温雅，迷蒙得不像真实。

直至行到宫苑道口，步履倏然一停。

一个身影跪在不远处。

她不知跪了多久，衣上发鬓亦落了微微细雪。似乎是冷，唇色都有些微青白。即便如此，她的背脊却恁般笔直，如一支无法摧折的青竹，傲然孑立。

&ldo;素‐‐&rdo;乍然一见，李复瑾心中一跳。慢慢的又似想起了什么，目中的情绪又迅速褪去了，&ldo;……白芷？&rdo;

&ldo;参见陛下。&rdo;她俯首叩礼，声音抑不住的颤抖。

&ldo;这么晚了，你怎会在此？&rdo;

她一直垂着眸，黯淡的月光阴影投射，看不见她的神情，&ldo;民女有事，想央求陛下。&rdo;

&ldo;何事？&rdo;

&ldo;民女想求陛下，可准许民女，择日出宫，永诀皇城，望陛下恩准。&rdo;

她话音方落，李复瑾轻轻一怔。

&ldo;怎么了？在宫中这数日，过的不好吗？&rdo;

&ldo;不，很好。&rdo;她摇了摇头，吐息间雾气朦胧，似迷雾弥绕，&ldo;宫中富丽奢华，无不巨细，是白芷这十几年来，最舒适的一段日子。&rdo;

&ldo;那为何还要出宫？&rdo;

她顿了顿，素靥静静抬起，清丽的面容姣好如月，却似有泪光轻闪，望得他赫然一怔。

&ldo;你……&rdo;

晶莹的泪珠静静滚落，她开口，音容哀凄无限，&ldo;民女想问陛下，陛下对民女，可是一时之兴？&rdo;

&ldo;……&rdo;喉间一扼，他竟不知该说什么。

静了片刻，她的声音轻轻回荡，&ldo;民女自幼习艺，流离孤苦，有幸垂得陛下青睐，民女无上荣光。民女为报陛下垂青之恩，本该依陛下命令，留于后廷，只是……&rdo;

透澈的瞳眸又染了清泪，无端令人心生怜惜，&ldo;陛下业已听闻，前日淇皇妃到访……&rdo;

他顿了一下，薄唇微抿，没有言语。

素手轻轻拭去残泪，她目光深深，仿佛有着依恋，&ldo;民女不愿掺与后宫之争。民女毕生所愿，只愿可得一人之心，白首不离，永不背弃。陛下英明神武，品貌非凡，确是良人无疑，可是……&rdo;

&ldo;……&rdo;

&ldo;如若陛下并非白芷之良人，还望陛下，可准白芷出宫。&rdo;

最终徐徐一叩，额眉触地，细簌的泪如珠碎，濡化了轻薄微雪。

四周静得如置幻境，一切仿若凝定，不见一丝声息。半晌，李复瑾忽地走上前将她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