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朝前走进山间亭,在一方石凳上坐了下来。那位置,正是谷清坐的那个位置。
白玄放了一粒棋子到棋盘上,只道,&ldo;大师见识广博,孤皇欲向大师打听个人。&rdo;
白玄道:&ldo;大师可知一名唤凤清之人?&rdo;那人似乎和这个人关系不错。
戒尘听他说凤清,初还以为听错了,但看那人一脸坚定不移,才知道,是真的!
他想了想,说:&ldo;小僧敢问陛下为何要问凤清此人?他可有何处冒犯过陛下?&rdo;
白玄拈了颗棋子看了许久,神色看不出喜怒,&ldo;你这是,在质问孤皇?&rdo;
&ldo;小僧不敢。&rdo;戒尘说着,神情却也无丝毫胆怯。
白玄看了他一眼,&ldo;你认识他?&rdo;
虽是问,却是肯定句。
戒尘似无奈,只好坦言:&ldo;子清与小僧乃多年旧识,且每年皆会来一趟宁都办点事,因一人之力不便,便托了小僧代劳。&rdo;戒尘说完又叹了口气,神情多少有些无奈,倒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谷清若看见他此刻表情,定会叹一声难得!
白玄道:&ldo;还有呢?他每年都来?一般何时会来?待多久离去?托你办的是什么事?&rdo;
这次戒尘没有立刻回答,静立许久,才轻叹了一声,&ldo;该来的总会来。&rdo;如果可能,哪怕是万中之一的机会,他也愿意为那个人争取,便若万中之一的机会也没有时,他也不会放弃。可与其无意义地抵抗,倒不如为他努力争取一番。
戒尘又问了一句,&ldo;陛下为何如此好奇子清?&rdo;
白玄虽没再喝斥他,可等了半晌,也没有回答他。
至于为什么不回答,白玄想,或许是不想答,又或者不知道该怎么答。
没有等到回答,戒尘也没再坚持,他把白玄想知道的都告诉了他。但也都是一些可以说的,若是涉及谷清去向此类,自然不说。
待他说完,一向冷静自若如白玄,此刻也是呆滞了片刻。
凤天阁主,这个人,和他不得不娶的竟是同一个人!他的帮助,他的威胁,皆来自于他。
想起那个白衣若仙的人,他不由微皱了眉,问:&ldo;他,讨厌皇室?&rdo;
戒尘只浅笑摇头,&ldo;不是,子清并非厌恶皇室,他可是懒得做这个没有意义的事。但若小僧没猜错,朝廷对子清早就有了忌惮之心,对否?&rdo;
白玄并没有反驳。
静了静,戒尘又说:&ldo;子清为人聪慧,定早有预料。他虽不厌恶皇室,却从来知道皇室中人善妒,亦善杀伐,你们把他当了眼中钉,肉中刺,可事实上,他从未对&lso;权&rso;有过半分想法,他真正想要的,不过是一世逍遥罢了。&rdo;
&ldo;……&rdo;
一世逍遥么?
白玄手指无意识敲了敲桌子,道:&ldo;大师可知清儿欲如何应对?&rdo;
戒尘:&ldo;……&rdo;
您和他这么熟?我怎么不知道?
戒尘看他一眼,还是说了:&ldo;子清对这等宜敬而远之之事,向来惯于疏远应对。&rdo;忽而,他转了语气,&ldo;然,若朝廷要对他做什么,小僧也不知他将如何应对了。&rdo;他虽欲让白玄了解谷清,放低对其戒心,了解其为人,却还没傻到认为,白玄会这样就放过谷清。那既然不会放,自己若把他老底也交了出去,真的就要以死谢罪了。
白玄没说话,又过了一会,他忽戒尘说了一句:&ldo;孤皇保证,不会害他!&rdo;
这是天子之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