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之际,吕氏和蒋华宁自是好一番叮嘱蒋云玉,叫他多心疼心疼自己的娘子,吕氏将匆忙列出来的单子塞给了蒋云玉,含泪道:&ldo;阿水如今还不知身子糟蹋成了什么样子,她毕竟是个妇人,还落了胎,你去了可得仔细照顾着,别让她落了病根,就照着这单子上来就行,该注意着的我都有写。&rdo;
&ldo;大哥,你可别再同大嫂使小性子了,大嫂不容易,你怎么舍得折腾她。&rdo;蒋华宁也是半埋怨半叮嘱的说道。
蒋云玉只默默点头应着,将那张单子小心翼翼塞进怀中收好,抬头看了众人一眼,深深行下一礼,&ldo;祖父,爹,娘,妹妹,大家多保重,我去了。&rdo;
&ldo;去吧,&rdo;蒋老太爷微微笑着挥挥手,&ldo;到了记得给家里来信,说说阿水的近况,有什么需要家里做的只管说,家里一大家子人,总能给你们想想办法。&rdo;
&ldo;孙儿知道了,&rdo;蒋云玉应道,转身爬上了马车,抬手掀开车帘,进去前却是转回头,看着众人,认真道:&ldo;我走了。&rdo;
说完一头钻进了马车,放下车帘,不再往外看。
吕氏已哭倒在蒋大老爷怀中,她就这么一根独苗苗,千辛万苦养到这么大,这一去还不知会是个什么光景,心中自是疼的肝肠寸断,只恨自己一把老骨头,不能为儿子媳妇做些什么。
蒋华宁在一旁细声劝慰着,心中却是思绪万千,若是可以,她也想去边城,好歹为大嫂出一份力,只恨她是个女儿情,手无缚鸡之力,去了也是添乱,什么都做不成。
众人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直至被树木遮掩,再也看不见。
却说扈城这边,黎静水换好战甲,回到镇国公的卧房,那些曾给镇国公诊过脉并一起商量出了压制毒性的法子的所有大夫,皆已到齐。
老老少少足有五六个,给镇国公诊过脉的何止这些,怕是不下上百个,只有些能力,为压制镇国公身上毒性出过力的也就只有这六个。
他们得过程大柱的叮嘱,黎静水一进来,便齐齐躬身行礼,&ldo;见过小将军。&rdo;
黎静水手中握着她的盘龙棍,大步流星往屋里走,走到床边的凳子那儿大马金刀撩袍一坐,随意摆了摆手,淡淡说道:&ldo;都起来吧。&rdo;
这六人中有两人是军医,其中一个还给黎静水包扎过伤口,也算是旧相识。
黎静水扫了六人一眼,笑道:&ldo;杨军医和韩军医也在啊。&rdo;
两位军医皆是正值壮年,常年待在军中,跟程大柱似的粗粗壮壮,黑如煤炭,瞧着不像大夫倒像是土匪。
杨、韩二人上前一步,又行了一礼,&ldo;小将军好。&rdo;只表情不怎么自然,紧绷着,镇国公的女儿亲自在这儿守着,而他们曾与黎静水相处过,这就是位脾气暴躁的,要是因为他们找不出解毒的法子,弄死他们可怎么办。
二人心脏扑通通的跳,紧张万分。
&ldo;我爹身上的毒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还有箭伤,有毒附在上面,是不是不易得好?&rdo;黎静水看向杨、韩两人问道。
这两人的医术不错,她又认识,能放心些,是以直接就问了这两个人。
杨军医和韩军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杨军医硬着头皮开了口:&ldo;回小将军的话,公爷身上的毒如今都压制在了左边手臂处,箭伤在左边肩膀处,于箭伤并无碍。只是公爷已昏迷一个来月,若是半月之内再找不到解毒之法,即便后面找到,左手多半也是不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