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千万要阻止我哦,不过,只有一个办法能阻止我哦。&rdo;国师爬上竹梯,欢天喜地。脚才蹬上第四节,殿堂佛门洞开。寥寥几根烛火颤动,渲染气氛。&ldo;我师兄叫你下来。&rdo;这一句话,不亢不卑。说话的这人身形削瘦,月色寒光从他身后透过了浅薄地勾勒出他的轮廓,如一道无法忽略清风,凛然站在军前。而他身后,圆光大头小吃货探头探脑。国师瞳孔缩小,这就是那绪,他能感觉到。但是他还是说了句异常无聊台词:&ldo;来者,何人?&rdo;&ldo;贫僧,那绪。&rdo;&ldo;你就是那个妖僧!&rdo;国师大声道。那言目光坚定截口道:&ldo;他是我师弟,那绪。&rdo;那嗔从那绪身后,跨出一步,不怕死地大声吼道:&ldo;他是我师哥,那绪。&rdo;&ldo;他是师叔,那绪。&rdo;&ldo;他是师叔,那绪。&rdo;&ldo;他是师叔,那绪。&rdo;……一时间殿堂,无畏声音跌宕此起彼伏,一波接着一波,一波高过一波,势如破竹!那绪缓缓走进大殿。灯火颤动。佛祖慈目。兵士们提着兵器,开始无措,开始萎缩。局面瞬间奇异扭转,一帮弱和尚手无寸铁,却给人一种感觉,刀枪不入。相当‐‐出类拔萃。很快,那绪走到了国师眼前。国师愣了愣,激动地抬起手臂,指挥道:&ldo;左右给我拿下……&rdo;&ldo;下&rdo;字音还未发全,只觉一阵风压扫过,一下又灭了四支蜡烛。国师顿觉一种古怪的寒冷钻穿进入他的肉里,接着骨肉撕裂的声音,温热的血薄喷在国师的脸上。他低头,只见左胳膊没了。感觉到痛都来不及,他的胳膊没了,整个没了。大半身变成鲜红。国师大骇。滴答‐‐一滴血坠地。身旁,一头斑斓猛虎,正叼着他的残臂,冷傲环视了下周围,随即&ldo;嘎巴、嘎巴&rdo;,十分旁若无人将横咬在嘴里的手臂一嚼二断,两嚼四断。惊魂未定间,数十头老虎,已经慢吞吞地步入殿堂。那绪缓过了神,回头一望。很不幸,外头还有许多老虎,正聚拢过来。局面再次骤然剧变。浩浩荡荡一支老虎大军,包围了所有人‐‐好人坏人,有条不紊。似乎不着急攻击。双方僵持。重伤的国师处理伤口,喘粗气:&ldo;杀出去,杀出去!&rdo;那言皱眉道:&ldo;大家别慌,先慢慢退出去。&rdo;官兵谨慎地后退,向独臂的国师靠拢,冲向门外。这撤退,眼花缭乱。駮灭亡,虎果然成灾。眼看退出寺门,国师眼珠一转,忽然对着那言恶毒笑道:&ldo;和尚,你们可以选择了。我们双方全身而退,就等于大大方方把这些老虎放出去,让它们祸乱天下。这样,全天下的百姓就会知道那是虎灾,不是那绪的错。当然,你们也可以留下来,劝老虎从善。不过这样,百姓还是相信虎灾从来是个谣言,那绪依旧是罪魁。&rdo;这席话出口,令那言一愣。脸色苍白的国师忍住疼痛,做了个悉听尊便的手势。所有官兵火速撤离,只留下僧人。军僧合作后,只留下佛家弟子,独自面对虎群。刚刚咬断胳膊的老虎歪歪头,又步回到虎群最前头,注视众人。月光很好。那言扭头对那绪道:&ldo;师弟,对不住。&rdo;&ldo;师兄,客气了。&rdo;师兄弟各自双手合十,两两对望。然后,那言发法令:&ldo;俱焚屏。&rdo;众僧落地而坐,开始念经。袈裟猎猎。即使没有胜算,他们也必须在这里。和尚诵经声,直上云霄,浩瀚声凝成墙,矗立天地间,如一道屏障,挡住了群虎的去路。老虎焦躁冲杀屏障,就会有股逆风刮向僧人。一次接着一次的震撼,僧家岿然不动,诵经声不断。一次接着一次,一方虎躯万震,皮毛耸立,痛不欲生;另一方,傻乎乎的和尚认真诵经,双耳朵都震出了血,血线蜿蜒。俱焚屏,玉石俱焚。念与力不断抗衡。我不入地狱,谁入?佛家本色。